父亲是个闲不住的人,年轻人为着家庭,东奔西走,披星戴月,从没躲过懒,也没好好休息过。他如山一样,给我们稳稳的依靠,也如伞一样把我们呵护在他的臂弯,默默地付出,默默地流汗,从不把辛苦与我们说,只是和母亲吃着苦,受着累把一家子的重担撑起。现在上了年纪,力气和精力大不如从前了,该是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该是停下来好好歇息的时候,可父亲停不下来,他这辈子似乎都是被拧紧的发条,停一下都觉得愧对生活。
当地摊经济悄然兴起的时候,父亲似乎又看到了自己的价值,在摆地摊之前,他看到我总是欲言又止,那双沧桑的眼睛里写满了“我有话想和你说”的意思。那时我就知道父亲肚子里憋着话,所以在与父亲小酌时,借着他的酒劲就询问了他,父亲这才支支吾吾地说出想要摆地摊的想法。
因为我担心累着他,所以每当我看到他又做这做那时,总要假装很严厉的制止他,所以父亲曾在我的“逼迫”下,休息了一段时间,但是我知道他手心早痒痒了,“干点什么”已经是他多年形成的习惯,我想让他戒掉是很难的,他不做点什么,浑身也不得劲,于是我想想就让父亲去做吧。摆地摊或许不累,我这样安慰自己。但是当我和父亲一起摆摊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误判。
为了明确自己的定位,父亲去逛了许多夜市,问了许多人,最终看中选品,购买了一些商品,然后带上折叠凳,一个水壶,一个铺在地上的席子以及他的商品就来到了夜市。那天我下班早就陪着父亲一起去摆地摊,他的地摊选在了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所以时不时就会有人停下来询问价格或者是父亲的老熟人和他说几句话。有人来看商品时,父亲就会详细地与那些人攀谈,卖力地介绍自己的商品,没人的时候父亲要么就整理摊子,要么就吆喝吆喝。
可别看这些工作简单,实际做起来很累。话说得多了,嗓子就干得冒烟;坐得时间久了,腰腿都酸……我给父亲做帮手时,没多久就累得腰酸背疼,比上一天班还要累。因为他的摊子没有柜台,拿物品、摆放物品或者给顾客挑选时,要么弯着腰,要么蹲下去,重复几次就感觉到累了,可是父亲像铁打的人一样,我没听到他喊过一句累,反而精神抖擞,有顾客来了便热情地招待、介绍,晚上回到家中,还要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宝贝”们收拾好,才恋恋不舍地睡去,第二天傍晚又兴高采烈地出门去。
劳累了一生,打拼了一生,勤劳已经成为父亲刻在骨子里,流淌在基因中的习惯,他闲不下来,也不想闲下来。父亲的吃苦耐劳给我上了一堂堂生动的课,他让我明白,人不可以懒,不可以怠,无论在什么样的年纪,也不能懈怠于生活。我想,我日后也会成为像他一样的人,有山的伟岸,也有水的执着,呵护着一家人,也滋养着一家人的心灵。(汉钢公司动力能源中心 郭超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