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自远方而来的风吹拂过一张榆木长桌、几个粗瓷海碗,烘托出这片土地实诚古朴的气质,不禁想让人一探究竟。
异于一望无尽八百里秦川的辽阔、陕南水韵、江南的山清水秀,陕北这片土地别有一番风情,有着自己的韵味,而陕北的风就像是为这个地方披上了一张灵动的面纱。
升起的炊烟,还未飘上山梁,峁子上刮过的风,便将这炊烟里的柴禾气息散开来去,褐色的沙蒿便在脚下蔓延开去,漫过脚下的峁子,漫过黄土地的褶皱,漫去极目处的山梁,这冬日里的陕北高原便褪去了往日里枝头浓浓的秋色,好似只留下这孕育来年的贫瘠。
山梁旋开的梯田,像极了一枚枚陕北汉子的手指螺纹,摁在这厚重的黄土之上,似是与这天地岁月签下了契约,这气息便从山梁似云霭一般落下,沿着汉子手指的螺纹旋展,落在山梁下收割了玉米秆的塬里。浑厚的沟壑如汉子的肌理一般延展,在这梁下塬下的坳子里平坦成河滩,沙蒿便依着这汉子的螺纹一直印到这河滩,在层理嵯峨的褐色岩石处划定河滩的界限,这界限上再生出几处因着这陕北寒冷而漫长的冬季,落尽了岁时沧桑的丛生的蒿草和砍头柳,偶尔这螺纹上走过三两位女子,那衣着的颜色好似点缀了这沧桑的岁月。
陕北的冬季一向寒冷而漫长,这时,陕北的风变得凛冽了起来,河流没有了夏日时潺潺的流意,山顶上落下来的细水,也挂起了叫人叹为观止的冰瀑。日上三杆,也不见得温度升起来,刺目的阳光折射在这些晶莹剔透上,这晶莹剔透再耀在了河滩上成片的沙蒿,这陕北的整个世界似乎细腻了起来。各处皆是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喧嚣,停格在了这一刻,仿佛圈定了一方的宁静,往日里喧闹的庭院,连同这塬上的村庄,似这高原一样安静了下来。
看看院墙上,干枯的柴禾落了一层薄薄的白霜,火坑的灶头里便起了白色的烟团,将这还湿着的柴禾气息散到坳子里,散到峁子上,消散在山梁间。院墙上串起了红辣椒,从屋檐下一直垂落至地,似极了这年间的炮仗,随时可以挑了一串出去,将这一年的欢喜燃放去。因着年的缘故,添了不少喜庆,红色的灯笼,红色的春联,红色的窗花。身后日头下的村庄宁静的叫人忘却陕北高原的遒劲。
耳边,似乎能听到唢呐声响起,振雷般的鼓点像是提前的春雷,铿锵有力的撼着苍茫的一切,痴如醉、气势磅礴,是陕北的粗犷豪情,也像是征战来年时的号角。(汉钢公司动力能源中心 董 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