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是个勤劳节俭的农村普通农妇,凡事能自己动手做的绝不会偷懒,也不会去麻烦别人。她做事风风火火,手脚麻利,父亲常在外边干重活,家里的大事小事,琐事碎事常常都是母亲在打理。母亲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做起事情来却十分细致,尤其在针线活方面,往往能够耐住性子,缝制一家老小的衣物,而且样样精致,我常听到邻人夸赞母亲的手艺,而母亲最擅长的就是纳鞋垫。
记忆中母亲常常坐在太阳底下,脚边放着装有针线的柳条筐,身边有一起做针线活儿的邻居妇女,只见她左手捏着鞋垫,右手飞针走线,戴着顶针的中指,熟练地顶着针线,让针线行云流水地穿过厚厚的鞋垫,细密地针脚由此留在了鞋垫的正反面。
母亲的手巧,村中的妇女,新娶的媳妇儿,未嫁人的姑娘都喜欢跟着母亲学习针线活儿,鞋垫就是她们的必修课程。母亲纳鞋垫一般是在秋末冬初,大晴天或者是夜里。天气晴朗的时候,她就拿着柳条筐坐在老家的小院里,阳光柔柔地洒在她的身上,母亲低着头,弯着腰,认认真真,仔仔细细,飞针走线,幼时的我时常陪伴在母亲身侧,看她纳鞋底,看累了就趴在她的膝盖上,听母亲和邻居们说过去的事情,说些天上的故事。晚上纳鞋底时,母亲是就着昏暗的煤油灯,煤油灯的灯光一跳一跳的,把并不明亮的灯光送到母亲面前,母亲凑在灯光前,时而眯起眼睛,时而瞪大眼睛,在煤油灯下纳鞋底,做针线活儿十分地费眼,以至于母亲后来早早就花了眼。
母亲勤劳,手巧,总能把鞋底纳成各种各样的图案,水底的游鱼;花园里的鲜花,也能被母亲纳在鞋底上,还有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傲霜斗雪的梅花、倾国倾城的牡丹,可爱的小鸡小鸭、吉祥的喜鹊、色彩斑斓的孔雀等,都能够被母亲活灵活现地纳在鞋底上。这些由整齐细密的针脚组成的图案,一直鲜活的印刻在我的记忆中,也成为我引以为傲的“家产”,在汉钢工会举办的手工作品展中,我曾把母亲纳的鞋垫送去展览,获得了许多称赞。
如今的母亲,即使眼花了,也没有停止纳鞋垫,每次我回家她都兴高采烈地对我说又纳了几双鞋垫,让我拿回来垫在鞋底。尽管我总是对母亲说要多休息,现在鞋垫容易买,不用那么大费周章,可母亲总认为手工做的鞋垫更舒服,质量更好,不用花那冤枉钱去买机器做的鞋垫。现在母亲不仅“执拗”地做着鞋垫,还学会了纳棉拖鞋,每到冬来,我们一家人的棉拖鞋都是母亲亲手准备。
精致的鞋垫是母亲带给我们的温暖,也是母亲勤劳精神的彰显,母亲把她任劳任怨、勤俭持家、与人为善的精神纳在了鞋垫中,这是她留给我们最宝贵的精神。我脚踩着那些鞋垫,走得更稳了。(汉钢公司计量检验中心 刘 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