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的齿轮传送着春夏秋冬,最后一个节气已到来,黄昏的落日被北风呼啸着,天地之间已早早进入黑暗。我站在街道上除去一天的疲倦,鸟儿和我打了声招呼,扑棱棱在树枝顶端盘旋,想来它也在寻找今晚的栖息地,路灯下我和鸟儿的身影被拉的长长的,直延伸到家家户户暖意融融的心田里。
阴阳转换,白昼赛不过黑夜的强;冬去春来,冬至就是这转换的开端。这一年太急太快,此刻我才有机会回望这一年春的坎坷,夏的热情,秋的深邃与冬的多情。我知晓宽窄皆为路,前后皆为空。我的一颗平常心,爱恨揉捏千遍,哭笑修炼万回,这一年里,虽说不是事事顺心,但也无怨无悔,得失已去,就像冬至,冬的冷蕴含着春的暖,二者竟在这一天神奇得兼得了。
古语有云:冬至大如年。人们之所以把冬至看的比年还重要,是因为冬至日,是一年中至寒至冷的一天,这天一过,天气就要开始回暖,冬至是十二节气之末,小时候常哼的数九歌中,九九归一九,指的就是冬至这天。从天气转凉到渐冷到寒气初现再到严寒逼人,经过了种种磨难,春意便会无惧而生,孕育出新的生命。从这个意义上说,冬至是吉日,人们用不同的仪式来表达对冬至日的重视,安身静体,祁来年风调雨顺,生活美好。而作为一个北方人,吃饺子便是最大的祝愿。
妈妈包的饺子,那简直是我小时候的最爱。午时刚过,小村庄里便炊烟袅袅,男人们宰杀猪羊,妇女们围着围裙,挽起袖子,和面剁肉。细腻的面粉加水形成面絮,再揉成面团,继又搓成长条,一双双巧手将其截成小段,再擀成圆溜溜的面皮。小时候觉得这是一项极其复杂的工序,对妈妈擀面皮的手法羡慕不已,妈妈一手拿面皮,一手拿擀面杖,两只手一起转动,饺子皮便向春天的飞絮一样排满了案台。妈妈擀的饺子皮从来不会破,不像我,一下锅皮陷便分离了去。妈妈剁馅的声音是我儿时的乐趣所在,我常常随着节奏感歌唱,边唱还边费心数着妈妈剁了多少下,那时的冬至啊,喷香的牛羊肉馅是他们辛作一年的自我犒劳,旱烟小酒是他们对来年温润团圆的向往。
冬至是家的节日,我回想着一大家子围坐着吃饺子的情景,仍然是笑意盈盈。物质越来越丰富的今天,祭拜仪式简化,连吃食也发生了变化,人们还会吃饺子,只是不再费心的亲手做了,有时用火锅代替,虽也是热气腾腾,毕竟是少了那么些情意。我感叹时光飞逝,却也不得不被时代推着前进,街上的行人越发少了,我也裹了裹棉衣,欲往超市的货架上走去,现在的商品这么丰富,什么馅的饺子都有,连饺子皮都变得奇形怪状,五颜六色,我数了数,一人20个,足够我们吃了。翻开手机,几条短信纷沓而至,妈妈:“闺女,有空了带着孩子回家来,妈妈给你做饺子吃哦!”我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暖暖的爱意流进了我的心里,那是爱的味道!(汉钢公司动力能源中心 王梦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