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冷的冬日里,很多十字路口的转角处,都会出现这样的场景:一位满目慈祥的大叔,旁边是一个烘炉,上面放着大小各异的红薯。虽然他们没有叫卖,但是那诱人的薯香,吸引着年青人的光顾。看着烤炉上的红薯,我思绪万千,不由得陷入了回忆当中。
父亲年轻的时候,家里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为了一个“吃”字,整日奔波着。那时除了伺候地里的庄稼、放牛,还要跑好几里地去山上砍柴。每每到了红薯收获的季节,捡拾主人家遗漏在山坡上的几个红薯,就成了他最大的快乐。急切地把泥土扒掉,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今天有东西吃了。”他这么想着,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许多。这时候红薯很可能就是“救命粮”。后来父亲给我讲起当年的情形,我才知道那时生活的艰难。
而我小时候家里的生活依然拮据,红薯的茎叶就是我们的主食,那会真的是“菜多饭少”,打眼一看,全是绿色植物,和着一些米,这样的饭吃起来肯饿的快,一顿饭吃了没多大功夫肚子又饿了。收获的红薯大都被储存起来,平时还舍不得吃。记得有一次去大姑家做客,招待我的就是两个红薯,他家里还有五六个孩子,眼瞅着诱人的红薯,那个眼神是我记忆中最深刻的。最后每个人分了一点,大家都吃的有滋有味。
多年之后,父亲对红薯“深恶痛绝”。按照他的说法是早些年条件艰苦,红薯把他吃伤了。无论你怎么变着花样做,他都对红薯提不起丝毫兴趣。宁可饿上一顿,他也不吃红薯了。反倒是我在外地工作的日子,经常想起母亲给我烤红薯的情形。她的手艺不太好,每次都会把红薯表皮烤得黑乎乎的,还骗我说“焦的才是最好的。”我傻乎乎地吃着这些红薯,想起她当时的样子,温暖瞬间传遍全身。
转眼间三十年过去了,红薯和许多野菜一样,都被贴上了“健康”的标签,尤其受到女孩子的亲睐。吃粗粮成了追求生活品质的一种体现,大家不愁吃穿了,生活水平也提高了,爱美怕变胖成了一种时尚的追求。偶尔我还会想这是不是又回到过去了,要不然人们的追求怎么又变回去了?难道这也和四季一样,在轮回中不断更迭吗?虽然我知道这是社会的一种进步,还是不由地感慨。
当我剥开红薯的时候,温暖从手中升起,荡漾在心间。这红薯中蕴藏的苦和甜,只有经历了那个年代才能深切地体会到。它在两代人的脑海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那一幕幕暖心的场景,至今时常被我忆起......(汉钢公司计量检验中心 侯 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