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地地道道的韩城人,对于家乡的酸拌汤情有独钟,特别是在这寒风刺骨的早晨,吃上一碗鲜香酸爽的拌汤,再加上一两块干馍片,既养胃又暖身,真是“撩咋咧”!
我是吃着母亲做的拌汤长大的,对拌汤略有研究,其实当地人都习惯把拌汤叫做拌筋。按照各自的饮食习惯不同,有酸拌筋、白拌筋、红拌筋之分。冬天的早晨都是以酸拌汤为主,夏季人们在经过一天的劳作之后,既疲劳又干渴的晚上都是以白拌汤、红拌汤为主,一碗清淡糊糊的拌汤下肚,一身的疲惫瞬间消失,那才叫一个爽。
做拌汤的食材很简单,白面、蒜瓣、葱、香菜、鸡蛋、青菜等等。无论哪一种拌筋做法大同小异,只是汤中加入材料不同罢了,其中酸拌筋的做法程序是这样的,打面絮絮——下绿菜——打鸡蛋——爆炒葱、香菜倒入锅,这样一顿丰盛的拌汤就做好了,营养丰富、美味可口、香气诱人。
我是山沟沟里长大的,那个时候勤劳朴实的故乡人还过着“养猪为了过年,养鸡为了卖钱”的日子,到了冬季大雪封山农闲的时候,每天早晨母亲都会做上一锅酸拌汤供全家人享用。母亲的酸拌筋在村里堪称一绝,色香味俱全,村里的老人们都夸赞不已。冬天的故乡北风怒吼,光秃秃的树枝也经不住寒风的袭击在吱吱颤抖。天微微亮,勤劳的母亲便开始一天的劳作,灶台里的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母亲根据当天在家的人数在大铁锅里加入适量的水,便开始第一道程序——打面絮絮,这可是功夫活,面粉和水的比例是这道程序的关键,母亲一边搅拌一边加水,不一会儿稀稠合适的面絮絮便完成操作。这时母亲揭开锅盖往锅里倒入面絮絮,不停地搅拌,瞬间面絮絮在锅里迅速化开,在一旁的我提醒母亲打两个鸡蛋。那个时候我要干的差事就是,在大铁勺里倒少许清油,蹲在灶火口将铁勺伸入灶台的火焰上加热,待铁勺冒油烟的时候拿出来,将母亲事先准备好的葱、香菜、辣椒、调料倒入铁勺里,用筷子进行搅拌后,再将铁勺放到火焰之上爆炒,铁勺发出“嗞嗞”的响声,一股香气迎面扑来,沁人心脾。最后将铁勺里的配菜倒入铁锅,加入菠菜、白菜,再滴点香油,这样色香味俱全的酸拌汤就大功告成。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种风味独特的饮食习惯是山区里特有的产物,不像韩城羊肉饸饹那样劲爆,更不像韩城馄饨能登大雅之堂……但,我对它的爱却无以言表。在外面买早点,我的首选是酸拌汤,但是永远都吃不出母亲做的那种味道。每次回家母亲都会做酸拌汤,两鬓已经苍白的老母亲远不如以前那样娴熟,但是那味道还是家乡的味道。无论走到天南海北,永远也忘不了的家乡味,永远也吃不厌的家乡饭,早晨吃一碗老母亲的酸拌汤,感觉整天都很温暖。在外的打工人,如果倦了累了就常回家看看,看看故乡,陪陪父母。(龙钢公司 张长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