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每年的10月都应该是这样安静的,秋天是最具中国古典气韵的一季,秋风起,天微凉,舒缓而静穆,温顺而宜人。秋天不似春风般张牙舞爪,不似夏阳般热烈奔放,更不似冬雪般满目银装,她若一个缓缓而来的诗人,一步一步叠进,一层一层渗透,送来阵阵清凉,吹来绵绵细雨。
秋天是从哪一瞬间开始的我们好像说不清楚,或许是某一天的早上醒来,习惯性地刷着朋友圈,满目尽是“秋天的第一杯奶茶”,虽然带着消费主义的种种槽点,然而人依旧不能免俗,手握一杯香甜的珍珠奶茶,仿佛时光真的因此而变得细腻;或许是某一天的傍晚时光,散步在小区的青石小道,微风吹来醉人的花香,临湖的丹桂落在眉梢肩头,一簇簇一团团热烈地绽放,摘一朵黏在心头,有情人便有了细嗅蔷薇的温柔;又或者是从哪一场秋雨开始,大街小巷的男男女女收紧了袖口,裹紧了衣裳,秋雨淅沥缠绵,滴落在窗前翻开的日历上面,我们才意识到,秋天就在不轻易的瞬间已经来到。
秋色渐染,蝉鸣渐去,农家的小院里堆满了丰收的金黄,浩浩荡荡的芦苇浸透了清凉的河水,秋天拖着和平鸽的翅膀在天空翱翔,在微澜的惊喜和闲适的时光中,旅人也放慢了脚步,愁思被平复,心灵也轻飘飘向乌托邦。“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秋天的意趣,不止于静,更在于秋夜之悠然,秋思之深情,秋象之灵动。
夜里的秋天有了另一番景象,它与月亮肩并肩,投下树影婆娑,秋风使得金桂的醇香沁人心脾,在这秋天的薄暮时分,或来点小酒,或沏壶浓茶,一杯下肚,唇齿留香,直透过皮肤筋骨暖到血液,人与秋夜同醉,与秋风同眠,这样的生活,不正是陶渊明等田园诗人追求的悠然闲适感嘛!秋天之所以被人歌咏,被人写下“天街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的雅致诗词,更在于秋意之浓重,秋思之深情。秋天中秋重阳佳节同在,秋风十里都是家人的丝丝牵挂,夜色朦胧中爱人的思念如满城飞絮点点时雨,这思念如潮,这情意如泉,流淌了整个季节,遍布了整个秋天。我也有自己所思所牵挂的人,她们伴着茫茫星河入梦,在长夜里绵绵无期。而秋天的景象,我并不觉得荒芜苍茫,反而觉得灵动热烈,玉米丹桂谷堆,暖黄如金;枫叶辣椒柿子,红火如灯;漫山遍野,层林浸染,这一季最浓的私语,就在于秋向阳而生特立独行的勇气。
秋夜,秋思,秋象,构成了整个秋天的仪式感,我在这丰盈的秋韵中半醉,让心灵出发,让灵魂远行,随着这秋之印象一同装点时光,一起踏翻尘世。(汉钢公司烧结厂 马 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