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同事拿来了一个稀罕小吃,让大家品尝,我一看,“这不是我心心念的鏊馍吗!”
好久没见这稀罕物,细细品尝,其味道和小时候我们吃的鏊馍味大致相似。
那时候,每年入冬后,利用农活不多的时节,捡拾足够的干柴火,清洗干净多半年未用的鏊子,各家结合自家农活安排情况,选择一至两天时间,支起鏊子准备进行一年一度的“盛事”---摊鏊馍。
记得摊鏊馍当天一早,天还未明,奶奶和母亲便要提前做准备工作,先是把家里的糜子用温水淘洗后稍晾干,再把其在村里的石碾子上碾磨加工成糜子面,然后把加工过的糜子面、加上玉米面、酵面等,按一定比例进行搅拌发酵,等晚上天黑时面糊基本就发酵好了。趁着晚上的闲暇时间,奶奶和母亲开始摊制鏊馍。
昏黄的灯光下,火炉上几个滋滋的鏊子热火的响着、鏊馍在大人一倒一铲的娴熟动作中一个个被整齐码放在旁边的案板上,圆形的、半月形的,一摞一摞的。炉火旁围着的我们姊妹几个,眼巴巴盯着热乎乎的鏊馍,奶奶、母亲先给每人夹一个带肉哨子的,其余再想吃了就夹咸菜。有时面糊发酵时间推迟了,我们常常是半夜被奶奶和母亲在睡梦中叫醒,先解下多半年的鏊馍馋。睡眼惺忪的我们,在懵懵懂懂中吃了热乎乎的鏊馍后,一个一个满足地又睡了,灯下只留奶奶和母亲在那忙碌着。
第二天,奶奶和母亲便会把摊好的鏊馍归置在家里的一口缸中,放在存放杂物的房间。由于当时气候寒冷,几天后,鏊馍表面就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渣。日常生活中家里还是以玉米面馒头为主,这些鏊馍除了偶尔为家人解下馋外,主要用于过年时搭配白面馍支应家里来的亲戚。现在想起那时那些结了冰的鏊馍上锅一热,那味道香甜软糯的,好似就已在眼前、在嘴边。
后来,随着物质的不断丰富,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村里人顿顿都能吃上麦面馍了,不知不觉中摊鏊馍的人便渐渐一年比一年少了。
再后来,村里人基本不摊鏊馍了。鏊馍已经成为了一种想家的念想,偶尔会在记忆中被勾起。
如今,生活在这远离家乡的他方,连续好多年,我们已很少再能看见鏊馍了。
有一次,接孩子放学回家时,忽地在学校对面看见了路边有卖现场摊制的鏊馍,我赶紧买了两个,回家时打开包装,急急地尝了一口,那味道虽不如家乡的香甜、但毕竟让那想鏊馍的念头得到了暂时的满足。那时,我心里想着,“老家那时的老物件---鏊子,不知可否还在?”
此时,再次尝到这充满小时记忆的软糯鏊馍,记忆深处,我又回到了那袅袅炊烟中的美丽故乡。(韩城公司 赵娟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