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一词最早出现于西晋名臣周处的《风土记》:“仲夏端午谓五月五日也,俗重此日也,与夏至同。”端,古汉语有开头、初始的意思,称“端五”也就如称“初五”。古人习惯把五月的前几天分别以端来称呼,元代陈元靓《岁时广记》说:“京师市尘人,以五月初一为端一,初二为端二,数以至五谓之端五。”古人纪年通用天干地支,“五月”与“午月”通。《说文解字》载:“端,物初生之题也”,即说端为初的意思,因此五月初五被称为端午节。
童年的端午节,不像现在这样大张旗鼓,让屈原投汨罗附上了民族主义情怀;也没有各地热火朝天的龙舟赛;更没有包金镶银的 “天价”粽子!记忆最深刻的是“五毒肚兜”(蛇、蝎、蜘蛛、壁虎、癞蛤蟆等这五种动物都是带毒的,咬人之后能使人中毒。特别是小孩更容易受到这些动物的侵害),每年端午前后,我们姊妹几个就天天天的跑去村口张望,盼望着外婆赶紧来“送裹肚”,外婆的手很巧,在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她绣的肚兜,蛇能吐芯;蝎子翘尾,蜘蛛拉丝,壁虎附墙,最最传神的是癞蛤蟆,它居于“五毒”之中,眼睛鼓起,后腿撑地,捕食之势栩栩如生。并且我们姊妹几个的图案颜色不一,女孩以红色为主色调,男孩以蓝色为主色调。每年的端午节,我们姊妹几个穿着活灵活现的肚兜,在村里小孩子们羡慕的眼光里显摆个不停,自豪满满。现在的送肚兜,随着时代与时俱进,肚兜演变成了T恤和短裤,尽管价格不菲,花样层出不穷,但是再也找不到外婆那种满含爱意的味道。
农历五月初四的夜里,妈妈在忙碌了一天之后,在我们姊妹几个都呼呼大睡了,她才腾出手来,先是将发好的白面,捏成“五毒”的样子,或大或小,然后放进二尺八大的铁锅里,用麦草火细细煨着,隔一阵翻一下面,让两面火色均匀,差不多一个时辰出锅,一个个小动物精彩纷呈,用竹皮簸箕晾在院子里,麦面的香味也在院子里弥漫开来。然后在灯下将早染好的红、黄、蓝、白、黑五种颜色彩线(中国古代崇敬五色,以五色为吉祥色),用“拨吊”(一种用兽骨做成的拧绳工具)将五色线拧成一起,根据每个孩子脖子、手腕、脚腕的粗细,每个人的都不一样。等妈妈给每个人戴好“花花绳”,夜已深了,她看着沉睡里的孩子,祈求可以避开蛇蝎类毒虫的伤害,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花花绳”不可任意折断或丢弃,只能在夏季第一场大雨或第一次洗澡时,抛到河里,让河水冲走,等于百病也被带走了。端午早晨我们姊妹几个起床,一窝蜂去簸箕里挑选自己喜欢的小动物,大孔的戴在手腕上,小的用“花花绳”穿起来挂在脖子上,满院子都是我们的打闹声。本来按风俗必须戴够一天才能吃掉,可我们姊妹几个,不等太阳过顶,便开始一小口一小口的偷偷啃着,弟弟因为太小,没有掌握好,结果给咬断了,无法戴了,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我们几个围着他哈哈哈大笑。
偶尔也佩戴香囊,是端午传统习俗之一。香囊内通常填充一些具有芳香开窍的中草药,有清香、驱虫、避瘟、防病的功效。小巧玲珑精致可观。香囊一般是内装香料,用五色丝线缠绕而成,或者采用彩色绸缎或布块包上棉花,掺和着川芎、白芷、排草、芩草、丁香、山艾、细辛、甘松、白芷、甘草、雄黄粉等中药粉,再用彩绸扎绣而成,下边还垂上红、绿、青、蓝、紫各种线穗,佩在胸前,香气扑鼻,现已成为一种普遍的工艺品。小时候的香囊,一直会戴到天凉了,蚊虫不活跃了,香味淡了,尽管依旧变得面目全非,才依依不舍的去掉。
关中平原属于暖温带气候,自古就是小麦的主要生产和食用区域。不生产大米,再加上那时物流不发达,所以小时候从来不知道粽子为何物。在每年端午前后,恰逢油菜小麦马上成熟的季节,出嫁的女儿和女婿必须给岳父岳母送油糕、麻花,给老人尽孝心,祝福老人们身体健康,在马上来临的夏收里取得好收成。现在也是与时俱进,变成了各种各样的粽子,有了个纪念屈原的由头,送来送去,其实真正吃进肚子的没几个,演化成引来送往的社交礼品。
艾草是多年生草本或略成半灌木状植物,植株有浓烈香气,在华夏大地处处根深繁茂。中国古代就一直是药用植物,针灸里面的灸法,就是用艾草作为主要成分,放在穴道上进行灼烧来治病。每至端午节之际,人们总是将艾置于家中以"避邪",干枯后的株体泡水熏蒸以达消毒止痒。有关艾草可以驱邪的传说已经流传很久,如宗懔的《荆楚岁时记》中记载曰"鸡未鸣时,采艾似人形者,揽而取之,收以灸病,甚验。是日采艾为人形,悬于户上,可禳毒气。现在艾草不单单是端午的一种道具,而是深入了人们的生活当中,对中风,过敏,脑梗等等都有很好的疗效。
艾草散发着端午节淡淡的香味,随着中医药走出国门,普济这个蓝色星球上五十多亿的芸芸众生。民族的都是世界的,我们要保持老祖宗流传下来的美好东西,不断传承发扬光大,让世界的目光永远聚焦东方这个古老而崭新的强大中国。(汉钢公司轧钢厂 王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