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隆隆、嚓嚓,咚隆隆、嚓嚓……”在还未进入安塞县城,体育场上的鼓声、镲声便绕过楼房的阻挡,透过车的玻璃,传入我的耳朵里,撩动了我曾经在土坡上汗流浃背却依旧踢起一片黄土,激情地舞动着安塞腰鼓的心弦。
刘成章先生的《安塞腰鼓》,把打腰鼓时的情景表现得淋漓尽致,把打腰鼓时的狠劲、虎劲、猛劲,以及打腰鼓时那激动人心的场面描写的入木三分,唯独没有写安塞人对腰鼓打心底的那份“贪恋”。
在安塞,黄土塬上、体育场里、河畔旁,只要来了兴趣,哪里都是舞台,一人、两人、四人,甚至上千人,只要聚集在一起了,就能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安塞腰鼓表演。“咚隆隆”,鼓声一响,安塞人似乎就按捺不住了,都会扒两口碗中的饭或放下手中的活儿,顺着鼓声传来的方向,一路小跑着,唯恐慢了脚步,错过一场激烈的腰鼓表演。
安塞有这样一句话:“安塞人上到九十九,下至刚会走都会打腰鼓。”这是毫不夸张的说法。在安塞的街上,千万不能说自己腰鼓打得多好,那只会引来别人的嬉笑。走在街上留着长胡子,头上围着白羊毛巾,嘴里还叼着旱烟锅的老头,在街边哭着和母亲要冰激凌的调皮孩子,或许那就是表演团里的“伞头”。走在街上没人知道谁的腰鼓打得好不好,舞台上可就不一样了,安塞人人都会打腰鼓,谁打得好不好一眼就能看出来。
伴着大鼓、大锣、打镲、唢呐的“交响乐”,头系白色羊毛巾,鼓系在腰间,两手执着鼓槌,生龙活虎地挥动着红绸,尽情显释放着黄土高原的激情与豪迈,那一片片扬起的尘土,似乎要掀翻那厚重的黄土高坡。我算是安塞腰鼓的狂热爱好者,每当看到腰鼓表演时,我的灵魂也随着表演者疯狂的跳动,一下子就沉浸在了安塞腰鼓的海洋。在安塞,在体育场、公园社区响起了鼓声,没有人觉得这是噪音,倘若心情不好时,跑去看一场腰鼓表演,烦恼也随之释然。
表演者在表演时如暴雨一般急促,周围的观众一片叫好声,静下来又似背洼上的山丹丹,观众也是久久不会散去,恨不得刚才站在台上的是自己,也能随着鼓镲声狠狠地敲打一下腰间的鼓,像没命一样踢起一片黄土。自我学会安塞腰鼓那一刻起,常在没人时偷偷地蹦跳几下,但当我回到了安塞,便把“斗志”深深藏在了心底,作为安塞人,确实不敢在人人都会打腰鼓的环境里肆意跳动。每次回到安塞看到腰鼓表演时,我那平静的心便经不起鼓声的撞击,变得澎湃起来,想要随着鼓点声,迸放生命的火花。
安塞人的眼中,腰鼓是吉祥喜庆的,也是力量的凝聚和激情的爆发,春节和元宵节时若是少了腰鼓,这春节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似乎春节没打上两场腰鼓,这一年就提不起精神。随着日子渐渐好了起来,有了闲工夫的安塞人,开始用挚爱的腰鼓庆祝佳节、迎客祈福,腰鼓的表演形式随之更加丰富多彩,少儿腰鼓、女子腰鼓、老年腰鼓等一个个腰鼓表演队伍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涌出。
安塞人用鼓声庆祝丰收、用红绸洋溢着喜悦、一身的羊皮褂穿出了幸福。灵秀的江南载不动打起来气势磅礴且又粗犷豪迈的安塞腰鼓,也只有生活在厚重的黄土高原的安塞人,凭借着对腰鼓的贪恋,凭借着对腰鼓的那份热情和执着,把一个个水牛皮包起来的腰鼓敲得震天响。
“咚隆隆、嚓嚓,咚隆隆、嚓嚓”,鼓声镲声伴随着表演者的跳动,激情在黄土飞扬中尽情的释放。现如今,在安塞人那份贪恋的推波助澜下,安塞腰鼓已然走出了黄土高坡,走遍了全国,走向了世界。(汉钢公司 薛生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