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属鼠，故而我对鼠年倍感亲切。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对鼠年的来临反倒有点害怕了，因为它预示着母亲又将衰老一岁，我能陪伴母亲的时间又少一年，心中难免对母亲的愧疚更增添几分。每次回家，当我看到母亲佝偻的身躯和满头的白发，我眼里总会浸满泪水。

母亲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农村妇女，娘家就在临村，家里兄妹七个，母亲排行老大。自我记事起就记得那时候的母亲一直很忙碌，当时还是农业社，父亲是一名工人，在外地上班，很少回家，家里上有两位老人，下有我兄弟三个，整个家全靠母亲一人操持。时不时还要去娘家照看弟妹，当然大都是晚上去的，白天她还要到生产队下地务工，那个时候一个女劳力工值才8分钱，常常一年忙到头，年底队里结算，我家还是欠款户，分的粮食自然不够吃，一家只能饿肚子。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为了我们能够生活，时常东家借，西家馀，操持这个家母亲何其艰难。那个时候母亲最大的希望就是我们能够快点长大，帮她分担点家庭负担。记得她时常给我说的话就是：我们弟兄三个中有一个女孩该有多好啊，可以帮着分担点家务。由于家中没有女孩，我早早学会了洗衣做饭等家务，也是由于母亲过于忙碌，主内主外，无人能帮她分担，养成了她啥事都要管的习惯，直到现在依然如此。

在母亲含辛茹苦的养育中，我们兄弟三人渐渐长大成人，母亲头上青丝渐渐变白，脸上也渐渐有了皱纹。到了苦尽甘来、享受幸福的时候，厄运再一次降临，在她还没到知命之年时，父亲却因为一次意外事件永远离开了我们，当时全家人悲痛欲绝，母亲一夜间白发染头，苍老了许多。

在送走父亲后，面对几万元的债务和尚未成家的三弟，母亲对我说：“长子如父，今后这个家就靠你了，账咱得还，家还得兴。”尚未而立之年的我顿时感到千斤重担在肩，当时立下誓言，一定要还母亲一个和睦幸福的家庭，让她安享晚年。

兄弟同心，其力断金。我们兄弟三人在母亲的教诲下，团结一心，互帮互助，在各项好政策下，经过十多年的奋斗，各自都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也都在买了新房，添了新车，孩子们健康成长，学业有成，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一大家人和睦相处，在村里成为典范、传为佳话。

母亲也渐渐老了，身躯逐渐佝偻，动作也变得缓慢，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本应过上儿子堂前孝、孙子膝边绕的安逸生活，我和二弟却因为工作的原因，双双远赴他乡。想起这些，我心中万分愧疚，然而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每每和她提到这事时，她都表示理解。

近几年，舅舅、姨妈有的相继离世，每一次母亲总会悲伤好多天，我每次回家，她都会让我去他们的坟上看看，她也会时不时去看看那些在世的弟妹，以尽到她当老大的责任。

儿行千里母担忧。我每一次离家时，母亲在电话里总是千叮万嘱，出门在外要我保重身体，注意安全。

母亲一辈子都在倾其所能地为我们操劳，给了我们无私的爱，我却没有能兑现我的诺言，欠母亲一个最大的“孝”。还好尚有机会，我将尽力偿还，少留些遗憾。

再去过一个月，就是古稀之年的母亲七十二岁生日，祝老母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愿我的母亲身体健康，也愿天下所有的母亲幸福安康。（汉钢公司炼铁厂 李耀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