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时随意翻看手机里的视频,看到两年前四岁的儿子撑着小伞,站在细雨中紧盯着远处一辆疾驰的火车,眼睛里闪烁着小星星,神情煞是激动,难掩心中喜悦之情。这样熟悉的一幕,一瞬间将我从现实拉回到二十多年前,于是记忆中的碎片很快拼凑起来,浮现出一帧帧充满童真的影像。
那时候,我们大概七八岁的样子,正是撒欢的年龄,放学后扔下书包,三五成群,跟着年龄稍大点的孩子,偷偷从家里翻出几枚铁钉,跑到村西头的铁路上,将铁钉整齐地摆放在铁轨上,然后几个人一起躲到铁路边儿的野草丛里,耐心等待着火车的到来。那时的心情很复杂,既期待又害怕,心里总是有一种声音在问自己:一会火车不会因为这些铁钉而翻车吧?一会警察不会来抓我们吧?越想越害怕,两手握成拳头,把头藏进草丛里。偶尔,会遇到村里的大人路过,看到我们鬼鬼祟祟的样子,会故意吓唬我们:“你们几个碎娃还不赶紧回去,小心偷娃贼来了把你们偷走了!”正想着大人的话,突然火车来了,一声雄浑的鸣笛声划破湛蓝的天际,伴随着“哐当哐当”震耳发聩的车轮声呼啸而来,几个胆大的从草丛中探出脑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绿皮火车的车轮。再调皮一点的孩子直接跑出草丛,对准火车头向司机搞怪“敬礼”,有的副司机还会转头朝我们一笑。待火车驶远后,我们迅速从地上爬起来,顺着土丘的小路一溜烟儿跑下去,从铁轨上拿起被压扁的铁钉,有点烫手,用上衣角包起来,倒腾来倒腾去。仔细瞧着,若是像小刀形状的,开心地不得了,似乎有了这把“小刀”,自己就拥有了洪荒之力一样,神气得很!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铁轨边的石子中捡到废弃的泡沫饭盒或方便面桶时,非常稀奇,就在想坐火车的人一定很有钱,吃的东西可真洋气,令人很羡慕。因为从没见过这些东西,所以我们捡到这些废弃的垃圾就当个宝贝似的,拿回家玩。
如今,经济飞速发展,物质生活和精神文明大幅提升,老式绿皮火车逐渐被淘汰,高铁引领铁路运输步入新时代,过去令我垂涎了好些年的泡面,如今已成为我们讨厌的垃圾食品,也很少再看到那些被随意丢弃在铁路两侧的生活垃圾。最主要的是,这些年铁路沿途设置了防护网,安全措施有了明显改善。仔细一想,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唯一不变的是孩子们对火车的兴致不减,看着来来往往的火车,尤为激动!有时候看到拉着钢材的火车,儿子兴奋地指着车厢,大喊:“爷爷,快看,那是龙钢的钢材,是我爸爸造的!”(龙钢公司审计监察部 薛雪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