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因体弱多病,父亲便经常要跑到隔壁村子,找十里八乡唯一的赤脚医生为我看病。那时候没有手机,有事时,一般传递消息都是写信和人的两条腿,田里干活的时候,和远处的人搭话只能是大声吼,那是真正“通讯靠吼”的年代。
爷爷去世时,需要通知远在山东的姑姑,写信速度太慢,全乡镇没有一部电话,只有供销社有一部电报机,一个字一毛钱,父亲告诉我,当年他打了“父病危,速归”五个字,花了五毛钱,当时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姑姑收到电报再坐火车回到陕北老家时已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了。通讯不好,亲戚之间,十年八年也不一定能见个面、说说话。乡里通电话已是我上小学的事情了,父亲买了辆旧三轮车,从事倒贩粮食的生意,收购回来的粮食要再卖出去,就需要跑到乡镇去打电话给买家并约定具体的时间。到乡镇来回一圈大概二十多公里,打一个电话要走四个多小时,这一趟下来,就没工夫再做其他的事了。
后来日子有了起色时,举家搬迁至了另一个乡镇上,因为贩粮生意的需要,父亲终于有了自己的第一部手机,那是亲戚淘汰下来的,像砖头块儿,只能用来打电话,信号也是时有时无的,要拔出接收器上的天线,才能进行无障碍的通话。饶是如此,父亲也很是满意,这已是我家里最先进的电子设备。后来手机种类多了起来,父亲的手机也陆陆续续换了好几个,但都是最便宜最耐用的,因为父亲做生意信誉很好,联系他的人也很多,一来二去手机就磨损的较为严重,键盘上的字母都磨得看不清了,可他还在继续使用着,他说有个用的就不错了,当年打个电话都要跑几十里山路,我常开玩笑说父亲跟不上时代了。
随着国家日益发展,科技不断进步,各式各样的手机层出不穷,参加工作后,我给父亲买了一部智能手机,父亲先是埋怨我乱花钱,可是拿到手以后就爱不释手了,把手机藏起来舍不得用,生怕将手机屏幕刮花了,直到所谓的“老人机”实在用不了了,才开始用那部智能手机,渐渐地,父亲学会了微信聊天、抢红包、听音乐等一系列操作。与曾经要走几十里到乡镇上发个电报、打个电话相比,父亲常说现在国家发展好了,自己也跟了一把时代的步伐。
父亲的通讯方式一直在变迁着,从电报到“砖头机”,再到智能手机,这得益于国家的逐渐强大和科技的日益进步,现在父亲每天都用智能机看时事新闻,最近又急切盼望着5G时代赶快到来……(汉钢公司炼钢厂 薛生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