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导演张艺谋的电影《老井》想必很多人都看过,讲述的是黄土高原老井村打井的故事,而我今天说的老井也属于黄土高原,是我家乡的一口饮水井,虽名不见经传,但也养育了村里祖祖辈辈的人,实属功不可没。
对于现在居住在城市里,吃喝用的全是自来水、桶装水的年轻人来说,“井”也许仅限于两横两竖的汉字,或者是电影、电视剧里的情节,大多数都没亲眼见过农村的吃水井。
我的老家地处黄河岸边,打口井不像《老井》电影里面那么难,只要肯用功一直往下挖,都会挖出水来。我们那儿的井,三四十米深是常事,五六十米也并不稀奇,而且由于深度合适,水质特别好。井太浅,水质易受地表水污染,井水口感发涩;井太深也不好,水质太硬,也会影响身体健康。我不敢说我们那里的井水会比山里的泉水更甘甜和纯净,但在如火的盛夏,舀一碗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新水,咕嘟咕嘟喝几口,也是非常过瘾的事。
我们村东头和西头各有一口水井,我们家住西头,而西头这口井也不知是建于何年何月,井旁边栽种着一棵古槐树,树身不高,但非常粗壮,三四个小孩才能刚刚合围,而且树干的半边已开始腐朽中空,不知是哪个调皮的小朋友在树干里放了干草点燃,留下了烧焦和烟熏的黑色,但它伸出的巨枝依然像一条条巨龙,蜿蜒曲折、遒劲有力,如盖的树冠在老井周围形成一片巨大的树荫。井口周围的平台是用砂石条铺成的,井口边的石柱上架着碗口粗的榆木檩,一头安着辘轳和“乙”字形的把手,一头吊着磨盘起配重作用。井的上边还盖着宽敞的瓦房,既不怕刮风下雨,也不怕灰尘杂物掉进井里。
小时候,每家每户挑水是日常雷打不动的事,如果遇到农忙,可以提前把家里的水缸添满,就可以用上三两天的。我们家挑水的任务经常落在我和大姐身上,大姐负责摇辘轳,我就用手在另一边拽井绳。井绳的两头都有两三米的铁链子,一来便于用卡环把铁链和水桶连接,二来当满桶水打上来以后,可以用旁边的铁钩把铁链挂住,而不至于发生危险。劳动可以学到很多生活经验和技巧,社会的进步也是在不断的探索和积累中发展起来的。农村井水除了供人饮用以外,几乎家家都有水窖,村子中间还有涝池,水窖的水可以喂猪牛羊、洗衣服,涝池里的水可以打药、洗衣、浇菜地。几百年来,农民就是以这样最原始的方式生活,倒也把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不断繁衍子孙延续着香火,除了天灾人祸倒也像世外桃源一样自在惬意地生活。
如今,我们村也早已用上了自来水,机井就在村外深沟里,通过潜水泵将水从沟底的机井里抽到水塔,这样家里的水龙头一开,就可以随时使用清澈甘甜的井水,再也不用人摇辘轳挑水了。几十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回首过去略显单调的生活,总是更加感叹新时代的日益美好!(龙钢公司炼铁厂 刘永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