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春风迎面吹,桃花朵朵开。阳春三月,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似乎万物在漫长而又严寒的冬天积蓄了巨大的能量,迫不及待的窥视着外面的世界,每当这个时候,我便会想起家乡的山桃花。
立春过后,连绵起伏的山峦上的残雪渐渐淡出人们视野的时候,掩藏在大山深处的故乡此时显得不是那么的宁静了。梯田间的椒园里便有了朴实的村民劳作的身影。高噪门的大娘吃力挥动着锄头;南面山坡上小羊只顾品尝多汁的嫩草忘记了回家“咩咩”地叫着妈妈;放羊的小妹唱着山歌,悠长的歌声在空旷的田野上从这个山头飘向那个山头。山桃花在故乡首先叩响了春天的大门,在村周边、梯田旁、沟沟里,山桃花迎着春风尽情的绽放。特别是岭西柏堐的山桃花更是精彩,在连绵起伏的山坡上它们一朵朵、一簇簇、一堆堆娇艳地灿烂地盛开着,绚丽多姿,而此时的我似乎都能够闻到那阵阵的清香。
举目远眺,星星点点的山桃花镶嵌在苍松翠柏之中,淡淡的红与深深的绿相互衬托,犹如一片片红霞轻盈地飘落在天地之间,和着暖暖的阳光、蔚蓝的天际,不禁让人感叹,宛如在欣赏一幅千古杰作,感叹之余更多的是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功。你若置身其中就会发现,它们有的攀附在峭壁之上,有的顽强地扎根于沙堐之中,但是它们仍然密密麻麻地簇拥着,一瓣两瓣相互叠加着,繁花似锦,争奇斗艳,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惹得成群的蜜蜂唱歌舞蹈,多情的小鸟也相互唱着情歌。
这就是我故乡的山桃花。每当这个时候小孩子也经不住诱惑,便疯狂地奔跑在田野之中,人人手里都会拿着一把鲜艳的山桃花,不约而同地在那土坯墙的校园里玩起娶媳妇的游戏。头扎山桃花的新娘,手握山桃花的新郎羞羞涩涩地在推推搡搡之中拉开了序幕,欢快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飘荡在山村的上空久久不愿离去。
光阴似箭,转眼我已是而立之年,而每当山桃花盛开的时候,儿时记忆的闸门便会打开,曾经那位扎着长辫、头插鲜花又喜欢唱歌的女孩,那嘹亮的歌声就犹如漫山遍野的山桃花一样的美丽,令人陶醉。
在我的记忆里,我的小脚奶奶也是非常喜欢山桃花的,每次她从水泉旁边的菜园子踱着小步回来的时候,都会折上一把山桃花插在灌满水的酒瓶里,摆在我家院落的窗台上。顿时,淡淡的清香在狭小的院落弥漫,我便会偷偷地摘上两朵插在妹妹的额头,爱美的她总满屋子跑着让人瞧。可是奶奶的一些举动让我感到百思不得其解,那时晚上睡觉总会发现奶奶把山桃木的小枝条压在我们的枕头下边,每次妹妹出门前山桃枝也是奶奶必须准备的一件大事。在闲暇之余,心灵手巧的奶奶总会用山桃木做成各类栩栩如生的小挂件系在我们兄妹几个的身上,特别是那精致绝伦的桃木小弯刀是我的最爱,这样可以让我在全村伙伴面前显摆一翻。稍微长大些,觉得奶奶是我们村最迷信的教徒。但是随着时光的流失,才体会到奶奶的一举一动都包含着浓浓的爱。在中国博大精深的传统文化中,有“一桃压百木,一核镇千邪”的说法,桃木具有驱邪避凶、扫除病灾的寓义,是纳福平安健康的大吉之物。
又是一年山桃花盛开的季节,我似乎又闻到故乡山桃花那阵阵的清香,浓浓的乡愁伴随着春风,一直吹进我的五脏六腑,然后抵达我的灵魂深处,无论身在何处,故乡的山桃花永远在我心中盛开。(龙钢公司炼钢厂 张长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