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近了,年的味道近了,远在他乡的游客翘首期盼的倒计时开始了,这不由勾起我对家乡年味的回忆。
腊八过后,家乡的年味就开始了,镇上的集市热闹非凡:贪玩的小孩在瑟瑟寒风中恣意摔鞭,故意捉弄着来集市上采购的人们,看着人群中偶尔惊惧闪躲的女孩子们,那些贪玩的小孩捧腹大笑,沉浸在孩童的欢乐里;宰杀牲畜的牛羊市里,牲畜们捉对抵架,似乎跟主人们叫着劲,想拼命的逃脱这样的命运,而旁边的主人们叫卖声一声接着一声,全然不理会牲畜们的小动作;女人们赶着集会穿梭在每一个衣服店里,精心地为家里人添新衣。就连村里的老人们,也不甘示弱,好像不来集市上转一圈,就缺少了点什么,老爷爷们抽着卷烟,逛着、交谈着,偶然遇到有下棋的,便围成一圈,什么观棋不语真君子,全然不作数的,你一言我一句的犹如叫骂声一般,却个个脸上都是洋溢着满足的神情。
年的味道,由此开始。
乡村里真正的迎接新年是从腊月二十三开始的,这天开始,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这是一种“讲究”。而我,希望这种讲究永远流传下去,让每个孩童都有这样一个美好的童年记忆,这也是一种乡村文化的传承。
一天,打扫家中所有的院落,各司其职,擦窗户、玻璃、门,各种洗洗涮涮,年的景象必须是焕然一新的。
一天,蒸包子馒头,各种馅的包子,擀面的、揉面的、包包子的、做馒头的齐聚炕头,好一番热闹,包子馒头摆放的整整齐齐,我们总是孩子气的告诉奶奶,我们必须吃南瓜包子,奶奶总是笑着说,过年都是吃肉的,谁还吃南瓜包子,虽然嘴上这样嗔怪着,却还是在包子出炉的时候会满足我们的口福。
一天,做一些油炸的东西,丸子,各种花形的面片,做蒸碗,我们总是一溜烟溜进厨房,欣喜若狂地开吃。还要做肉辣子,也就是八宝辣子,这是比较重要的一道菜,为何成为菜?陕西八大怪不是有说法嘛,陕西辣子一盘菜。这个做法看似简单,火候和材料却必须掌握的恰到好处。
悠哉悠哉的就到年三十了,中午去集市上,买些最后的材料,这天,必须把没有买的东西买全了,至此,一直到正月十五才会有卖东西的。买些贴纸,装饰品,把床围重新装饰下,去旧迎新,墙上的贴纸换成新兴的,不过我家中永远不变的是毛主席的各种年画及照片,这都是爷爷母亲最珍视的,爷爷逢人就讲他们的来历,大概下午四点的时候是贴春联的时刻,家家户户就开始准备梯子,贴对联,准备好浆糊,这个浆糊就是在面里面倒些水烧开,搅拌制作出来的。而且,贴对联也是有讲究的,必须是下午四点左右,不能提前,推后也不能太迟。以前,这些春联都是村里精通文墨之人编写的,也不收费,他们往往会因为编写的对联文辞工整或者因为字写的好在村里备受尊敬。我爷爷就是其中之一,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有一年过年,突然有个陌生人来家,专门找爷爷谈论,他写的哪个对联哪个词用的如何好,那时,我也有满满的自豪感。
到了除夕夜,就开始准备饺子馅,一边忙活着包饺子一边欣赏着春晚。这时,家里的电话总是源源不断,有给爷爷奶奶拜年的,有爸爸妈妈给老家东北拜年的,手机信息也是铺天盖地而来。临近十二点的时候,乡村里的鞭炮声也会不约而同的响起。经常给孩子讲的“年的传说”,或许这就是古人的智慧所在。
初一清晨约五六点的时候,成串的鞭炮声在各个家庭的院子里响起来了,伴随着鞭炮声,我们都要早早的爬起,往爷爷住的屋里铺上纸板,乡村里有个习俗:初一早上七点开始,所有大小男士邀请临近之人同行,给村里老人磕头拜年。爸爸和弟弟也就很早出去拜年了,我呢,负责招待客人。这个时候也是最热闹的,很久未见的,便会长谈一番,给老人们讲讲城市里的事情,谈谈自己的工作,遇到小小的孩子磕头拜年的,会包个红包,添个喜气。初一这天也是有很多讲究的,不能往外泼水,不能扫地。所以,这天,家中都是满地的瓜子皮、花生皮、鞭炮渣,满地的残碎。我喜欢这种氛围,人与人之间,更加亲近了一些,温暖溢满情怀。
随着十五的结束,年的氛围便随着开学的逼近和上班族的离散而渐渐消失殆尽,人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征途。
年的味道是家乡的文化,是一种追随在每代人记忆深处的情节,这是一种“讲究”,这种讲究越多,证明我们的生活越来越蒸蒸日上。(汉钢公司设备管理中心 雷颖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