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天气突然间冷了许多。枯黄的树叶在路面上铺了厚厚的一层,不时的有落叶飘向远方。树木枝丫也光秃秃的,没了往日里秋的绚丽多彩。凛冽的寒风迎面扑来,让人不自觉打了个寒噤。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滴在脸上,冰冰的,冷冷的,分不清是雨还是雪。眼镜上也沾满了雨珠,看着外边的一切都模糊了起来,好像被什么遮挡了视线。即使这样的天气阻止不了我回家的期盼,只因为心里有着牵挂。
回到老家,打开房门,看着家里的一切还是那般熟悉,那般亲切。每一个角落,都有着自己曾经留下的痕迹,令人感慨不已。不久,父母闻讯到了家门口,浑身湿漉漉的,虽然有雨伞的遮挡却仍然免不了被侧面飞来的雨水打湿,头发上有着一个个晶莹的水珠点缀着。他们下了电动车,撑着伞一步步向我走来。这一刻里,我等待的焦急和烦躁不见了,只觉得老家的一切还是那般温馨和美好。
老屋的房子时间久了,外边下大雨里边就下小雨。周围的邻居都修了新房,地势高了,老屋的院落每年夏天下暴雨就成了积水坑,地面也经常受潮,不得不把窗花户打开。每次到下雨天,母亲的唠叨总是少不了:“什么时候把老屋收拾一下,把院落垫高一些?”父亲看看我,只是笑笑。他说:“老屋住了一辈子了,也习惯了,把瓦重盖一下就行,不用太折腾。”其实我心里却明白,父亲不愿多花钱,也不愿让我有负担,他给我创造了优越的条件,自己却舍不得多花一分钱。
想起我的小学同学,感触更深。他父亲早早的不在了,家里全凭他母亲辛勤劳动支撑。他学业无以为继,早早外出打工,母亲不小心从楼上摔了下来,却舍不得花钱去医院,只为了家里早点修房子,给孩子娶媳妇。佝偻的身子,快要贴近地面,忍着疼痛,手推车拉着一筐萝卜,艰难的走着,推来到我家。因为我母亲喜欢贩卖些时令蔬菜。这个时节是萝卜、白菜收获的季节,既便宜还不好卖,她却很珍惜自己的劳动成果。母亲没说什么,就把这些萝卜收下。这一瞬间,我忽然感觉母亲的形象高大起来,这虽然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她实实在在的帮助了周围许多人,让他们得到了实惠。这个担子沉甸甸的,却又饱含着太多人的期盼。听母亲说,有的时候市场行情不好,回来的晚,都晚上十一点了,邻居们张望着一双双期待的眼睛,仍然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待,期望自己的菜明天还能被母亲收走,顺利卖出去。
年近不惑的我,总想着帮家里多分担一些。因此每次休假回家,我就会和母亲一起去卖菜。母亲就像一个陀螺,多年一直以家为圆心,不停充实的忙碌着。她永远充满活力精神抖擞,凌晨三点起床早已经习惯了,而我要经过一番挣扎才能爬起来。漆黑的夜幕笼罩着大地,凭借微弱的灯光指引,我们出发了。走在公路上,我忽然感觉天和地相近,黑与白的交织,没有明显的界限。眼中只有那白色的标线,它就是我的向导,引领着我前进。黑与白都是那样耀眼,让人难以忘怀。偶尔路过的货车,让单调的旅途不再寂寞。骑三轮车到了汉中,路灯就像天上的星星,繁星点点,驱散了黑暗,恍如白昼,一瞬间我觉得仿佛从一个世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周围的一切都豁然开朗,人行道、减速带清晰的映在眼前。
赶到市场,放眼望去,人头攒动。萝卜、白菜等时令蔬菜一片一片,早起的人们已经开始买菜了。母亲却很乐观,也许卖菜时间久了,她的菜物美价廉,老主顾也多了,很多人都很照顾她,但现在是时令蔬菜的旺季,这样的蔬菜太多。赶完集市,有些蔬菜还是没有卖完,于是母亲又不得不穿梭于各个饭店,熟练地和饭店老板讨价还价,直到卖掉最后一点蔬菜。此时此景,我不由感慨环境真是锻炼人,母亲在家原本话不多,经过多年的磨砺处理许多问题都游刃有余。她踏三轮车佝偻的背影,我一直无法忘记,它将成为我永恒的回忆。
岁月催人老,时间一晃母亲已经年过六旬了,从当年风华正茂到如今满脸沧桑,岁月的痕迹悄然爬上了她的额头,但是她就像老家门口的那棵白杨树,平凡而又坚强不屈。母亲永不服老,一直在风雨中前行,为我遮风挡雨,为我分担着生活的艰辛和不易。感恩父母的陪伴,他们陪我们慢慢的长大,我们陪他们慢慢的变老。这些年,让我弥足珍贵的收获——母亲已成为我心中的灯塔,她的坚守,她的勤劳,她的努力,一直鞭策着我奋力前行……(汉钢公司动力能源中心 侯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