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怜昨夜雨,添得几度寒?还没有准备好,冬天就来了。秋天残留的叶子一夜之间落光了,西北风带着哨子在这个叫做龙门的地方徘徊,一到晚上便出来兴风作浪,第二天地面一片狼藉。翻看天气预报,最近多雨雪天气,气温一下子降到零度。这样的天气,诱人的除了暖暖的被窝,再还有就数那一碗刚出锅的热腾腾的麻食了。
厨房灶台上,盘盘碗碗一大堆,对于一个爱做饭的人来说,在做饭上一点也不能含糊:豆腐要单独入油锅出锅备用放一个碗里,西红柿要炒成西红柿汁单独放一个碗里,土豆要用清水泡单独放一个碗里,青菜最后入锅也要单独放一个碗里,剩下的黄花菜、木耳、胡萝卜、蘑菇、豆角、豆腐干等等切成丁放在一个盘子里,红红绿绿,颜色十分养眼。麻食是功夫饭,和面团饧揉擀开,切成粗条,将粗条搓圆,再切成比豆大的面疙瘩,最后一道工序是把面疙瘩用大拇指趁着力道,搓成像花瓣凋卷的模样。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和爱人来自同一个地方,在饮食习惯上没有太大差别,每每做出的家常便饭,一股浓浓的家乡味让我倍感亲切,特别是这份麻食让远离家乡的人心中多出一份慰籍。小时候最喜欢吃的便是母亲做的麻食,七八口人吃,盆口大的面块,切成比豆大的小块之后有上千万之多,每一个都要过母亲的手,她左右开弓,麻食春风卷花瓣一样从她双手飞出。从依着厨房门怔怔的看着,到我也加入搓麻食的队伍……每一个麻食细细看都有母亲的指纹,感受她手中留有的余温;夏天的应季蔬菜西红柿、茄子、豆角、大青菜总是把母亲做的麻食打扮的绚丽多彩;冬天少了时令蔬菜,但有母亲亲手晒干的豆角、茄子片、黄花菜,加上冬季特有的“小人参”红白萝卜和白菜,给正在长身体的我提供了足够的营养。热腾腾的麻食的热呼劲融化所有,寒冬吃碗麻食,从头到脚温暖而舒展,从刚进门瑟瑟发抖到缩头缩脑吃完后的粉面桃花,几分钟好像到了春天一样舒服。麻食的温度把心熨平,滋润濡养着我的心灵,吃过的人都各有领略,热乎劲却是相同的……
一碗热气腾腾、香喷喷的麻食端上桌来,色香味俱全,再就几瓣家里种的蒜,怎一个“缭”字了得!这一碗麻食藏着一份乡愁,寄托着一份思念。这几年远离家乡,一碗碗的麻食治愈了我太多次的“相思病”。它盛有过去的回忆,更有慰藉的满足,是疗愈在外讨生活人的乡愁复合剂。很多时候吃碗麻食就算回到了家,见到了家中的老母亲。头疼脑热和小时候一样,一碗热麻食下肚捂一身汗,烧退人安。
饱餐一顿已是满头大汗、淋漓畅快,但这一碗热乎的麻食让我想起母亲的手艺,想起她劳作时身上的汗水味、泥土气;想起她在油灯下纳鞋底的丝拉声,伴着我入眠不怕夜黑;想起母亲的能干,把家中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想起母亲做的麻食赶跑寒冬和生活中的阴霾,清扫身体阴暗角落的灰尘,蒸腾成汗液被阳光晒干,让人变的清明正端……
麻食在心头热腾。回家,吃妈妈做的麻食。(龙钢集团 寻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