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公司上下都掀起了一股学习梁家河的热潮,我每晚睡前总习惯静静聆听公司微信平台同事们朗读的梁家河,不由得想念老家的土窑洞,那是我心灵的港湾。
老家的土窑洞是在依山傍崖上掏出来的,面积不是很大,使用面积约三十余平米。年代久远的土窑洞,白色的窑顶上,分布着横竖粗细不均的裂缝。依稀记得小时候,我经常会担心的问父亲窑洞会不会塌,父亲说:傻孩子不会的,祖宗多少年代都过来了,赶紧睡吧。我这才可以放心的睡去。一进门,大半面积都是地面,窑洞靠里约三分之一的地方被打造成全家人的热炕头,与炕边缘相接的拐角处垒砌了灶台,灶台是用一整块较厚的石板做的,也许是年代久远,也许是母亲这么多年的精心擦拭,本来粗糙的石头也变得油光锃亮。灶台上的锅直接座于柴火上方用来煮饭,灶台右侧立有手拉风箱,灶台里的火候全依靠它来掌握。柴火烧后的废气通过了炕下方的烟气通道,冬天里把炕烘的热乎乎的,不得不佩服在资源匮乏的年代古人的智慧。
这样简陋而又朴素的窑洞,在父母年轻的生命里却是如此重要,这孔窑洞是他们生活了的半辈子的地方。在那个经济匮乏的年代,父母抚养我们长大,把吃饱穿暖作为人生头等大事。每日在村长的号令下出苦力挣工分,艰辛的劳作。那时候父亲不幸得了肺结核,不能干重活。母亲便是家里的主要苦力和顶梁柱,重活总是母亲抢着干。或许是因为有父母双翼的庇护,或许是因为有那孔土窑洞遮风挡雨,冬暖夏凉,让我免受风寒,童年的我很少生病,以至于现在的我都不知道发烧是种什么感觉,只知道每次儿子发烧时我们着急的坐立不安。父母不仅把我们照顾的很好,也把土窑洞打理的很好。我们家的土窑洞只有两大家具,农村里叫躺柜和竖柜,是父母结婚的时候分给他们的。母亲再忙,每天都会用半干湿的抹布或者自制的鸡毛掸子擦拭的干干净净,躺柜上一般都整整齐齐的摆着大小不一的玻璃瓶瓶,瓶瓶里装的是母亲亲自熬制的西红柿酱,也擦得油光锃亮。竖柜里一般都是摆着母亲做的新布鞋,每次打开都很舒心,很暖心,浮现在眼前的便是劳累一天的母亲在灯光下细针密线的纳鞋底或赶着把鞋帮和鞋底缝在一起的不辞劳苦的身影。墙上曾贴了几幅毛主席画像,庄严,威武,却又感觉那么和蔼可亲。去年暑假回去,竟变成习近平手挽彭丽媛的一幅大画,我问母亲怎么会贴这幅画呢,她说觉得很好看。细细一看,真的很耐看哟。
时光在指尖流逝,土窑洞伴着我们一天一天长大,也许是物质生活的匮乏,才激励着父母以百倍千倍的信心养育我们。在黄土地里再怎么精打细算,精耕细作,也抵不过一年的干旱或者暴雨的袭击。在我五六岁时,父母在土窑洞里立起了一副地毯机架,两人开始织地毯,那时候毛线价格便宜,地毯的成本较低,每编织一块地毯,马上运到镇上卖钱,卖了的钱用来买下一块地毯的毛线,剩下的钱便可以用于调剂生活。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七岁开始,我便负责每一块地毯的纺线,那时候母亲逢人都夸我懂事,每次被母亲被街坊邻居夸赞时心里总是美滋滋的。慢慢地,家里有了些许收入,窝窝头由原来的糙米面变成了由金黄的黄米面做成,甚至是白面,我们再也不用踮着小脚瞅着别人吃面疙瘩而流口水了!用陕北话说,我们活出来个人样啦!父母总是说对我说“女儿,只要你有决心念书,我们就是讨吃摇门环环也要供你上大学”,在那样一个重男轻女,供儿子不供女儿的陕北时代,父母用那样朴素的信念把我送上了求学之路,让一个长得土眉土眼,穿得土里土气,但却大气懂事的姑娘变成了村里仅有的女大学生。
如今,我来到了千里之外的陕南上班,这里气候湿润,环境优美。在单位上班,办公室也宽敞明亮、窗明几净。然而,生我养我的土窑洞,经历岁月侵蚀却永不坍塌的坚强的土窑洞,父母饱受艰苦在那里逝去青春的土窑洞,教会了我如何去努力,如何去坚持,如何去孝敬,如何去做人!土窑洞,任凭我思绪徜徉,它永远在我心里!(汉钢公司财务部 薛 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