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随手打开一页,正是一篇纪念父亲的文章。当看到其中一句“父亲是一本书,做子女的也许要用一生的时间才能读懂”时,一阵难以言说的情绪涌上心头。
——题记
细细算来,父亲离开我们已有六年了。这六年,我时常会想念他,甚至会幻想父亲活过来,让我们重新做父女,我一定不会像以前一样让他独自一人,我一定会常陪伴他左右,让他成为最幸福的人。然而,上苍永远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了,父亲永远的离开了我,我也只能在愧疚中缅怀父亲了。
我的父亲只是个普通工人,没有什么文化,他出生时,中国还没有全面解放,那时他的家境一贫如洗,幼年的父亲,为了一家人的生计放弃了学业,不到14岁就外出工作,当了一名钢铁工人,一干便是40余年。后来,父亲和母亲结婚,生下了我们姊妹几个,因为我是老幺,我出生时,家里条件已经变好了,所以我并没有吃很多苦。父亲的经历我也是成人后才从姐姐们口中得知的,有时和姐姐们聊天,她们总会不时地说父亲以前吃了很多苦,其中有些记忆颇深,在那个无物质和精神上都赤贫的年代,父亲所受的苦,挨饿受冻不必说,原本父亲天生聪明父亲,为了担当起照顾家人的责任,在童年辍学,那么小的他,就学会耕地,做饭,收拾家务,照顾爷爷奶奶……他似乎从没有感受过童年该有的乐趣。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忙碌的身影就扎在我的心里,我家的劳力只有父亲,家庭人口又多,生活上总是吃饭缺粮,我记得父亲每次回家探亲,总会给我们带一些略阳的特产,如:略阳的包谷馍,苹果等等。那时,这些东西在我的老家可是稀有,所以我们不但会自己家里吃,还总会分享给邻居们一些。久而久之,我们姊妹特别盼望过节,因为只要过节,父亲就会回来,我们也有好吃的可以吃。
父亲也是很严厉的。他对我们要求的非常严格,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女孩子从小就要受规矩。不能打架,不能说脏话,吃饭、走路都要有模有样。”甚至,端碗的姿势都必须按他的要求去做。父亲不仅在生活上严厉,学习上的要求更是严格。以前网络和通讯工具都非常稀少,打电话要跑好远,我们和父亲大多数时候都是书信交流,父亲只要一有时间总会写信给母亲问我们的学习情况,让母亲督促我们的学习。我小时候学习还算不错,学习成绩一直在班级前列,每当父亲去给我开家长会,脸上总是笑盈盈的。
后来,我渐渐长大,随着政策落实了农转非,我们全家跟随父亲迁移到略阳,一晃就是二十几年。这些年在父亲的身边,时常见父亲生活上节俭的习惯一直未变。等我参加工作,父亲就生病了。这期间,因为我的孩子也小,一心只围着自己的小家转,也没时间去照顾他。在他住院的那段时间,我们也只有逢周末去看看他而已。我每去一次医院,心里就要受一次煎熬,我总想去照顾他,但是孩子没人照顾,我的心愿也实现不了。坐在父亲的病床前,我告诉父亲:“您辛苦一辈子,看你落下这病,都是为了我们生活过的更好,现在不要担心我们了,我虽然不能来照顾您,但我会每周带上孩子来看您的。”父亲每次都会说:“你工作忙,孩子又小,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以后周末多休息一下,别老来医院看我。”父亲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我听听姐姐们说,“爸爸最疼你了,每次你们从医院走后,爸爸就会流泪。”我听了心里特别难受。
病中的父亲话特别多,每次我去看他,他都要唠唠叨叨说上半天。他对我说:“你小时候就是多灾多难,几次不是爸爸及时回家把你送医院,现在就没你了。那时我在略阳,你生了病,你妈妈实在没办法了,给我打电话,我正在上班,一听就急了。几次都是连夜从略阳走回去,又连夜把你送到略阳的职工医院,着急忙慌地找医生抢救你。我跟他们说,如果你们救不活我女儿,我就跟你们拼命,可把医生吓坏了。似乎父亲在给我们讲过去的事时,就会忘记病魔的疼痛,越聊越聊越有精神。
儿时的往事如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放映,小时候,妈妈要打我时,我只要喊出:“爸爸回来了!”就好像保护符一样 ,妈妈就不打我,也不批评我了。大概是我八岁的时候,和村里的小伙伴出去玩耍,自己不小心掉到水沟里,衣服裤子弄湿了,农忙回来的妈妈,看见了举起棍棒就要打我,我连忙说:“爸爸回来了。”话音刚落,我就看见门前的小路上走来的爸爸,从此以后,我就把爸爸当成了我的“救世主”。
在父亲生命的最后日子里,他开始要求我去照顾他,他的记忆也越发的清晰,跟我讲一些过去的事,也会交代我以后的生活要多注意些什么。那几天,他总是望着窗外,他似乎自己感觉到再也没有机会看见外面的世界了。父亲临走时,突然回光反照,把大姐和我叫到身旁,语重心长地对大姐说:“你一直说爸爸偏心,爸爸是偏你妹妹,所以你妹妹才那么任性。但是她也最懂事,我和你妈把她给宠坏了,她什么也不会做,以后你一定要多照顾你妹妹,她孩子还小,又要上班,很辛苦的。你妈走的早,我们以后帮不上她了,你要肩负起这个重任。”听着这话,我的眼泪抑制不住地往外流。父亲,我深深挚爱的父亲,你让我怎么报答你对我那如大海般广阔的爱呢?
多少漆黑的夜晚,我望向星空.希望父亲也同样在看我.父亲您在另一个世界还好吗?女儿很好,请不要牵挂我,现在的我已经长大了,再也不会任性,学会了照顾自己和家人,尤其是你最牵挂和放心不下的小贝贝!我会好好的去爱她,,爸爸,女儿真的好想你。
写到这里,做了父母的人读这句话有更加深刻的体会,父亲像是一本书,我像是一个读者。我想,我只有用一生的时间和经历去细心地感悟这本书,才能够体会出这本书中的酸甜苦辣,才能够领悟到其中所蕴含的人生哲理,才能做一名合格的母亲!(汉钢公司动力能源中心 文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