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小孩你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俗话说,过完腊八节,喝完腊八粥,就渐生年味儿。随着腊八临近,我的思绪不由自主的穿越时空的界限,又回到那棵老槐树下的老屋,似乎又见到了我的奶奶和那腊八粥。
我的奶奶有一双“三寸金莲”,走起路来总是小心翼翼,害怕要摔倒的样子。关于奶奶的那些故事是从我记事起,断断续续从邻居大人口中得知的。在我父亲很小的时候我的亲生奶奶就去世了,后来我的小脚奶奶从安徽逃荒至此,便承担起了抚养我父亲和叔父的重担,由此我父亲也空降了两位姐姐。那个时候的家庭条件十分艰苦,小脚奶奶如履薄冰般经营着这个家庭。
虽然家庭背景是这样,但却不影响奶奶对我们晚辈的疼爱。记得每次两位大娘来看望奶奶,奶奶总是将点心、糖果、糖馍首先分给我们,我们便成了奶奶的跟屁虫。更重要的是奶奶有讲不完的故事,关于布谷鸟的故事、牛郎织女的传说、各种神话讲的栩栩如生。奶奶告诉我们腊八也是腊祭的日子,是祈求天神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所以在每年腊月初八这一天,人们把各种干果熬成粥敬献天上的各路神仙。
每年临近腊八,奶奶总是踮着小脚忙里忙外为过腊八做准备,利用在灶膛烧火的间隙,奶奶用小锤将自家的核桃砸碎,将可口的核桃仁一颗颗地捡出装入塑料袋。大娘早早的就将饱满的毛栗送上门来。奶奶总会悄悄地把毛栗埋在土灶的灰烬里,只要一听到一声声的炸响,奶奶一声招呼,我们弟兄几个便会“刺溜”跑来,火中取栗。
“腊八腊八,冻死寒鸦”。此时的家乡寒冷刺骨,呼呼的北风吹得门前的老愧树发出‘吱吱吱’的响声。天还未亮的时候,南屋灶房里阵阵粥香就从窗户的缝隙袅袅飘来,我就知道丰盛的腊八粥正在向我们招手。依依不舍地告别暖烘烘的被窝,拿着小碗勺子跟在奶奶的身后敲得铛铛响。奶奶腌的咸莱可是我们村里的一绝,每年冬天缺少各类蔬菜,家家户户都要提前做准备。把从地里刨回来的红萝卜、白萝卜洗净放入大缸里,再酒些盐进行腌制,以备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食用。奶奶的咸菜却与众不同,奶奶首先把洗净的胡萝卜、白萝卜切成大小一样的细条再放入大缸,然后再加入煮熟的大豆还有辣子角、萝卜叶。这样腌制出的咸菜别具一格,红白黄绿色彩鲜艳,光这颜色就让你食欲大增。一碗腊八粥,一盘咸菜,吃一口腊八粥,就一口咸菜,浓浓的香味溢满整个灶房,吃的我们满脸都是腊八粥。
奶奶一生坎坷曲折,在那艰难困苦的岁月里用勤劳朴实书写了自己的一生,用善良赢得了全村人的敬重。如今腊八临近,可是奶奶做的腊八粥的味道,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仰起头来眺望老家的方向,我似乎又望见奶奶迈着小脚忙里忙外的身影,似乎又看到奶奶被岁月刻满皱纹的脸庞,似乎又听到了奶奶给我们讲关于腊八节的故事。(龙钢公司炼钢厂 张长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