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两侧长势喜人绿绿葱葱诱人的蔬菜地,配上干净晴朗的蓝天,又回到了装满记忆的老屋,乌红色的两扇大门,宽敞的院坝,院坝花坛上我年少时就爱侍弄的花草,正对堂屋那棵长得挺拔的梨树,挂着一个又一个小灯笼似的石榴树......
这就是我梦中家的模样。我常常感叹,为何梦中的家总是这般记忆,还是定格在年少时的场景。我不知道是自己过分的念旧,还是因为老屋储存了我所有的童年记忆。
老屋变迁。父亲成家另立门户时,爷爷的能力只能给父亲分上两间土坯房,一间作为睡房,一间作为厨房兼客厅,那时弟弟还没出生,本就不大的一间睡房摆着两张床,父亲母亲一张,我们姐妹四个挤一张,当时排头的大姐也有9岁了,由于太过拥挤,父亲就在堂屋边找人垒起一间做为我们姐妹四个的卧室,有了这间闺房,爷爷就把当时还没出嫁的幺姑赶过来和我们同住。还记得小时候每逢秋季连夜雨,睡房地上就会因为潮湿长出一层薄薄的霉斑。后来隔壁二叔一家搬走,父亲就买了他家的三间土坯房,我们家的房子这才算得上宽敞些。土地承包家境好转后,父亲就把堂屋拆掉一半换成红砖墙,只到90年代中期父亲开了餐馆有了些积蓄,我们家才彻底重打根基盖新房,由一层土坯瓦房变为两层小洋楼。6年前长大后的弟弟又在父亲的支持下另辟新址盖了7层的单元楼,卖掉四层留下两层,父母住一层,弟弟一家住三层。那幢生养我们的老屋此时就闲了下来,租赁给了他人居住。二十多年过去了,不管老屋如何变迁,那里的一切在我眼里心里依然一如当年。
老屋门前那棵梨树。正对我家老屋堂屋的院坝边有棵长的端端正正的梨树,这棵梨树自我记事起它就存在。虽然它是一棵老品种,长出的梨没有多好的卖相,但味道格外香甜。我在咸阳上中专时,每年9月初收假,母亲总要摘上几个梨装在我的行囊里,只到现在我还能感受到那浓缩着母亲疼爱的脆梨所带给我的念想和温暖。现在这棵梨树老了,每年也挂不上几个梨,但它还是那么高挺端庄,照样每年梨花依旧。
老屋正门外那个院坝。院坝正对堂屋,出门有个10来公分的台阶,下了台阶就是二、三十来平米的水泥院坝。白天院坝用来晾晒农作物,到了夏天的傍晚,院坝就成为纳凉的好地方。劳累了一天的大人吃过晚饭拿把蒲扇坐在自家院纳凉,唠家常,孩子们在院坝追逐嬉戏。为防蚊虫盯咬,大人们会在院坝中央点上由艾叶条扎成的大火把。在酷暑难耐的夜晚,父亲还会在宽敞的院坝为我们搭上临时的露天床,躺在上面,看着满天的星斗,吹着自然风,闻着淡淡的艾香。在那个没有空调,舍不得用电的年代,那就是我儿时夏季傍晚的画面。
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二十几年来我家周围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从城东门到我家小道两边的菜地早日被一幢幢居民楼所覆盖,但每次回家从那里经过脑子里都会闪现出它曾有过的模样,还有我家那幢老楼,经意不经意的都会向屋那个方向多瞅上几眼,忆忆往事,涩涩甜甜尽在心头。
如今在外上学工作生活已二十几载,对老屋的念想依然很浓。如今才真切体会到《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书中那段话的含义,我们跋山涉水穿越红尘,抵达的不是远方,而是内心最初出发的地方。饱经的风霜,历练的人事,都是生命里温柔的灌溉。(韩城公司 骆立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