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熟了,远远望去,金灿灿的一片,好似一张硕大的金被子盖满了整个大地。麦浪滚滚,麦香飘飘,不禁让我想起小时候麦子成熟的季节。
那时还没有收割机,麦子成熟的季节,父亲都会早早把割麦的镰刀准备好。收麦的日子,是不能睡懒觉的。天蒙蒙亮,父母就起来了,父亲拿起磨石在院子磨起了镰刀,“霍霍”的磨镰声在寂静的拂晓格外响亮。父亲磨刀很讲究,磨上几分钟,就会对着闪亮的镰刀看一看,然后用大拇指刮一下,再继续磨,继续看,继续刮,直到刃口锋利。刀磨好了,父亲套上牛车,母亲则一边找绳子,一边喊我的名字,等我揉着眼睛从炕上爬起来,父亲已经把要用的镰刀、绳子等都装上了牛车准备出发。
父亲赶着牛车,拉着我和母亲来到地头,对我说:“你在地头坐着,一会我和你妈割的小捆麦子你给放到一起。”我点点头,父母就开始割麦子了。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我坐不住了,试探着拿起镰刀,却一头雾水不知从哪下手。看着父亲手中挥动着镰刀,左手把两三行麦子齐刷刷攥在手中,右手的镰刀成弧形一扫而过。父亲是割麦能手,割过的麦子,麦茬与地皮齐,方便种玉米,且拉下的麦穗少,身后干净清爽,速度还快。我慢慢学着父亲的样子去割麦子,虽说熟能生巧,渐渐的我也能凑合着个麦子了,可在太阳底下辛勤劳作的滋味我至今都难忘。
麦子丰收的季节里,家家户户都赶抢着收麦子。金黄的麦地里,老老少少都加入到农忙的行列中来,欢声笑语不时回荡在田间地头。中午太阳当头照,热辣辣的,豆大的汗珠从父亲的脸颊滚落,穿在身上的汗衫早已湿透。这时我就会心疼地问母亲:“不能等太阳晒得不毒了再割吗?”母亲笑到:“日当头时的镰刀快。”那时还不明白母亲的意思,同样的镰刀在不同的时刻难道不一样锋利吗?直到长大了才明白,一天内割麦子的时刻不在镰刀,而在于麦子本身,你想想,早晨天不热,但刚过了一夜的麦子潮潮的,怎么容易割掉呢?
父亲手中的镰刀挥舞的很快,一丛一丛的麦子就这样成了一把一把,再由一捆一捆变成了一垛一垛。在一家人的协作下,麦子很快割完了。父亲拉着牛车开始装麦子,我和母亲把麦子用绳子一捆一捆的捆好递给父亲,装了很高的一车,拉回麦场,用拖拉机拉着大石滚转啊转,然后扬场、收籽、晾晒、收仓,最后挑麦秸,做成垛。
随着社会的快速发展,镰刀变成了联合收割机,收割机进了地里,一眨眼功夫麦粒就出来了,省去了压场、翻场、扬场等一些复杂、辛苦的过程。这样快速的收获,让我们忘记了,以前拿着镰刀在炙烤的阳光下,挥舞半天也割不到地中心的感觉了。
母亲打来电话说:“咱家麦子前两天下雨刮风倒了不少。”“听天气预报雨不算大呀?” 我不解。母亲笑道:“今年麦子丰收了,麦穗颗粒饱满,头沉才倒的。”听了母亲的话,丰收的喜悦早已洋溢在我的脸上。
麦子熟了,骑着车子,闻着麦香,回家了。(龙钢公司炼钢厂贾婵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