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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雨夜.童年
发布日期:2017-04-05    作者:赵娟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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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小时学过一篇课文叫《赶花》,被其中描写的美景深深的吸引。养蜂人为了生活,紧跟春天的脚步,一路追赶着美丽的花开,陶醉了多少小伙伴向往美丽的心灵,那时候我就想着,以后有机会了一定要去看看这些美景。许多年过去了,终因生活的琐事未能成行,不免有些遗憾。后来因工作需要来到美丽的汉中,终于在这春风里续上了这场与花的缘分。

汉中有一句话叫:最美不过油菜花,这是真的。三月里,金黄的油菜花像天上的织女织成的金毯,又似天边露出的祥云,一片片,一层层,遍布汉中地区的大山,河沟,农家小院,房前屋后。在春风里摇曳,大秀身姿;还有那傲然挺立接受阳光洗礼的;也有那在伙伴的庇护下,打着盹儿偷懒的,不管是哪一朵都美的让人陶醉,美得让人流连忘返。其间点缀着的白的梨花,粉的李花,红的梅花,朵朵妖娆,枝枝巧丽,它们无意与油菜花比美,只愿在枝头展现属于自己的一份美丽。生活在汉中的人,不管是上班路上,还是外出办事,抬头俯首,随机一瞥,眼前即是无限美景。天上流花,地上叠翠,畅翔在金黄的油菜花海中,就连呼吸都会轻轻的,生怕惊扰了这美丽的花仙子的憨睡。

看多了白天,各色花惠熙熙攘攘,纷至沓来,热热闹闹的美,心里难免不被这花的盛宴,熏陶的多了些浮躁之气。这时候,微雨清凉的夜晚,就散发出了它诱人的魅力。橘红色的路灯里,密集的小雨一闪而过,落在灯下的不知名的树叶上,这树就蜕变了,优雅的好似低调的学者,只在合适的时候才发出耀眼的光芒。树下的底一些的草木则夸张的穿上了一件银光闪烁的礼服,微风吹过,便撒下一地的银豆子。这路,天街小雨润过的,光亮更不用说。这样的春雨,无论对谁都是不免陶醉的。我坐在窗前静听雨声落在树叶的啪啪声,落在地面低低的密集而细碎的敲击声,听着这夜色里折射出的寂静,喧闹了一天的心灵也得到了片刻宁静,树枝上的新芽似乎有长高了许多。

在这个湿润的雨夜,耳畔的老歌,又将我的记忆拉回到了童年。记得老家每到这个时候,正是大人忙着春播整饬田地,小孩忙着挖野菜的时候。说是挖野菜其实就是几个农家孩子外出踏青玩耍撒欢。带上一个小竹篮子,再带上一把小铲子,喊上隔壁的哥哥姐姐一起,蹦着跳着就上了田间地头,沟渠梁坎,见着什么水芹菜、鱼腥草、芥菜,各种能吃的野菜,就像见了金元宝,一个个饿虎扑食似的,蹲下去就是一铲子,看着鲜嫩翠绿的野菜进了篮子,高兴的就好像吃了喜糖似的,咧着大嘴巴直乐。

经过那婆娑的柳树下时,孩子们经常会各自折上三四枝刚发芽的细柳树条子,圈成恰好能带在头上的圆环,再就地搜寻些红的、黄的、紫的小野花,颜色相互间隔着插在柳枝做的圆圈上,感觉妆扮的差不多了,就把这自制的花环戴在头上。这些不知名的小花配上柳树支上翠绿的柳牙,还真是好看,自我感觉美翻了。仰着头,手插腰,神气的相互炫耀,看谁的“花环”更漂亮。

田里正在整饬地的老乡被孩子们用心编制的花环吸引了,放下手上的锄头,荷锄而立,放下手里的犁头,停下扬起的鞭子,笑呵呵的看着这些花朵般的孩子,眼神里充满了喜悦和爱怜。“慢点跑,别摔到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一份关爱,自然流淌在这田间地头。春天的花朵装扮了这些孩子,孩子们却也成了春天一道靓丽的风景,丰富了春天,温暖了乡亲。

春风吹过,这些花朵又会长高一些,村里的孩子也会长大一些。年复一年,这些孩子就成村子里未来的中坚力量,看着他们就看到了村子美好的未来。“哞”,一声牛叫打断了老乡的遐想,不禁感慨的举起锄头,继续耕耘属于他们自己这一年的希望。

嬉闹的差不多了,孩子们就顶着花环,提上竹篮,继续妈妈交给的“工作”,搜寻野菜。这些野菜,在哪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便是我们餐桌上的美味佳肴,妈妈把它们用水焯一下,做成浆水菜, 早上喝粥的时候可以切些浆水菜,调些盐和辣子再泼点热油拌一下,和稀饭一起吃。中午吃面条的时候可以炒一下,把酸菜和面条拌在一起吃,还可以把青青的野菜直接下在面锅里,味道也很好。那些关于野菜的记忆伴随了我整个的童年。

一曲终了,繁花散尽。儿时的美好终究过去,沙沙的雨声,继续这寂静的夜里最美妙的歌声,远远的李子树,硬币大小的树叶郁郁葱葱,甚是茂盛,透过树缝,竟不能看到树的那边,只能听那风过树梢轻轻的底吟,那雨落进泥土里,小草、树根争先恐后的尽情吮吸的声音,它们仿佛在说:"等等,让我多喝些,长大了,还你一片绿茵,一片芳草"。只有夜归人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仿佛是在享受这细雨夜独行的惬意。

春天里,一路芬芳,美的让人陶醉,一夜细雨,滋润了多少干涸的树苗,一段回忆抚慰了一个游子思乡心灵,无论怎么说都是一件幸事。(赵娟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