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酸枣树
周日带着孩子出门踏青,感受万物复苏的生机,突然间孩子指着路边茂盛的迎春花说道:爸爸快看,好漂亮啊!当我走近路边枝繁叶茂的迎春花时,却无意中发现在迎春花的周围有几株矮小的酸枣树,如果不走近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瘦小的树干缀满了点点新芽,尖尖的酸枣刺也刚刚冒出了头,来这上班快6年了还是第一次发现有野生的酸枣树,不禁让我想起了家乡的沟地和那一株株承载着童年记忆的酸枣树......
小时候,贤山寺对面的沟地是我们这些农村孩子的唯一能够娱乐的地方,听老人说这条幽静的沟地是当年扶眉战役的战斗现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在此处对国民党军队进行进攻作战,在沟地下面至今还能找到当年挖的地道。淘气的我们偷偷的从家里带上蜡烛、火柴钻进洞子里玩,运气好的话会在某个洞子里捡到几发子弹壳,更有甚者还会碰到兔子、刺猬或是狐狸。不同季节沟地里也会有不同的果子,沟地下面有野生的梨树、核桃树、柿子树、酸枣树和当年寺庙和尚种的用于制作念珠野桃树。在那个食物匮乏的年代,这些野果子足以慰藉我们那饥肠辘辘的肚子,度过一个个青黄不接的岁月。印象最深的是和同村好友少峰一起去沟边打酸枣,漫山遍野的红色酸枣在晚霞的照耀下发出诱人味道馋的我们直流口水,迫不及待的找来一根树枝就开始了“大扫荡”,一边往嘴里塞一边给衣兜里装,还要时不时的伸手去够那些掉落在荆棘丛里的“漏网之鱼”......“啊!好酸呐!”看着少峰被酸的近似扭曲的五官,我们却依然乐此不疲地对酸枣树进行着“大扫荡”。不一会儿,身上能装东西的地方都塞满了战利品。
村里的大叔把酸枣树上的刺割下来围在自家的庄稼地周围,用来阻挡动物破坏庄稼。然而朴实的大叔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些酸枣树做成的“工事”能抵挡小动物却抵挡不住眼前这两个淘气的馋猫,等到大叔走后我们就悄悄溜进沟边的玉米地里开始另一番“扫荡”。那边少峰猫着腰钻进玉米地掰下几个硕大的玉米,这边我赶紧找个隐蔽的地方忙着生火准备“野外烧烤”。火堆里的玉米渐渐变成焦黄色散发出特有的香甜味道,淘气的我们再也忍不住胃里的泛酸,一把抓起还没烤熟的玉米一顿猛啃,焦香的玉米混合着半生不熟的玉米浆,那种甘甜的滋味简直就是人间美味。直到啃完玉米、打着饱嗝一路晃悠到寺庙门口时才感觉手上有阵阵的疼痛,仔细一看这才发现手心手背,就连胳膊上都有很多细小的酸枣刺,于是我们就坐在贤山寺大殿佛前的垫子上开始互相“挑刺”,嘴里吃着打下来的酸枣,闹着、笑着,对面的佛祖也被我们吵得咧着大嘴哈哈笑......
当我再一次触摸到那矮小的、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酸枣树时,耳边似乎又一次回荡起少峰那憨厚的笑声,嘴里竟然莫名地感到一丝丝的甘甜、一丝丝的酸涩,摘酸枣、偷玉米仿佛也只是发生在昨天。斗转星移改变的只是昔日容颜,而那种深入骨髓的少年情谊却是亘古不变的回忆......(杨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