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天气云层压的很低,风吹到脸上冷飕飕的,除非上班,我最爱蛰居家里。关中老家,这时节早就生起火炉了,我最爱和家人围坐在火炉旁,在轻松惬意气氛中,一边烤火一边聊聊家常,和家人们说说近期发生的事,直到黑夜来临。没有什么能够抵挡冬日里家的温馨,火的温暖。母亲有时会在火炉里埋几个红薯,不一会就香气四溢,馋的大家直流口水,等不到红薯凉,就着急忙慌的剥了皮往嘴里送,那种又绵又软又香的感觉,真真是神仙滋味!
刚开始工作时,单位上烧的是焦炭,火特别旺,焦炭又特别耐烧,不像煤不经烧,往往是整个焦炭块子都通红通红的了,却还能耐一个小时,而且还没有煤气味。如果在炉子边上放几个馍,不一会就焦黄喷香了,咬一口,脆脆的,如果再配点辣椒之类的小菜就更美了。如果有人从外面进来,带来一室的凉气,站在炉火旁,剁剁脚,搓搓手,不一会就浑身暖融融了。偶尔有零星火星冒出来,伴随着滋滋的声音,仿佛是人间最美的音符。火光映红了人们的脸庞,大家笑着、闹着……
当然很多时候,火炉上放的即不是红薯也是不是白馍,而是茶壶,无事的时候我喜欢拿一本书坐在炉火旁边,有时砌上一壶茶,一边读书一边品茶。周作人说:“得半日之闲,与两三人共饮,能抵十年沉梦”,这话说的很是贴切。看着茶香的雾气袅袅升起,窗外飘雪簌簌而落,果真是人间极致的浪漫。但那时其实不懂,眼下的时光实在是人生最美妙的时光,我却一味沉浸在书中,因书中主人公或喜或悲。冬日的炉火,悄悄的抚慰着孤独的心灵;它代替大自然给了人们一份包容的热情和温暖,也给了人们一份珍贵的暖心和温柔。
后来住进了龙钢的家属楼,龙钢的暖气是出了名的好,家里常常只开一组暖气片,却只需要穿秋衣秋裤就足够了。不用烧炉子,自然是干净了许多,虽然比起炉火却少了些韵味,却多了几分慵懒舒服。
再后来到汉钢,听人说秦岭以南是没有暖气的,心中便很忐忑,怕冷的我如何过冬?果不其然,没有暖气没有炉火的冬天真的很难捱,我几乎每天早早就上床钻被窝了。好在2013年我搬到公司的公寓里,公寓没暖气但有中央空调,房间里很暖和。从玻璃窗望出去,路上行人匆匆,无不裹着厚厚的大衣。我就想我其实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儿,冬天可以一袭单衣,呆在暖意融融的房间,喝茶、看书。幸福其实也很简单,有时是炎炎夏天一杯茶,有时是雪夜一炉火,有时是读书时曼妙的时光,有时是掉落的一根白发里,突然浮出的一生最爱的面容……只要有亲情,便是人间暖冬。(汉钢计量检验中心 张建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