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花,我总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不是说不喜爱或者不观赏,只因对花的认知太少,公园中见到的大部分花,我都叫不上它的名字,真要说对我印象深刻且影响我生活的花来说,我记忆犹新的依然是那不怎么起眼的槐树花。
这是时节,正是槐花盛开的季节,在下班回家的途中,原本是随意的在浐河边走走,却不想在春风的吹拂下,一阵香气扑鼻而来,对于从小在陕南农村生长的我来说,这种味道再也熟悉不过,那一定是槐花了。
循着味道,走近了,抬起头才清楚的看见树枝上挂满了鼓鼓的花苞,一缕缕,一串串垂放下来,煞是好看,一簇簇密集地都把树枝压弯了腰,但花苞之间好像谁也不愿退缩,竟相地生长,只待采花人前来寻觅。走到树下,闻着那带着甜味儿的清香,沁人心脾,也将我的思绪带入另一个境地。
我的故乡“老庄子”门前也有一棵大槐树,听说是爷爷的父亲栽种的,自我懂事时,每到春暖花开时,整个树枝都会挂满一丛丛的花苞,整个院子也都会被大树遮盖的见不到阳光,当然花香也会持续很长时间,待到槐花完全饱满之时,也就到了采摘的时间。我还小的时候父亲和叔叔都在外务工,爷爷就是采摘的主力,那时的采摘工具也就一个竹竿上绑一把小镰刀,然后一株株去钩槐花枝,让它掉落,由于枝繁花茂加上年龄的原因,一棵树爷爷一个人需要好几天才能采摘完毕;我们兄弟几个主要负责在树下铺篷布和捡拾,多了就用筐子装满然后抬回家放置;奶奶则负责以槐花为原料给我们做好吃的,在那个物资相对匮乏的时代,槐花是很好的食材之一,采摘的槐花洗干净沥水之后,和以面粉,或蒸成蒸菜,或油炸成团,吃起来香甜可口,采摘槐花的前后几天基本天天都能吃上一顿,可以说在那个时节,是我儿时十分重要的几天。后来待我们兄弟几个渐渐长大时,每一年的采摘任务我们就变成了主力,爷爷则在下面捡拾,由于年少灵活,采摘槐花就比较快了,虽然槐树分枝较多,但也经不住我们兄弟三人兵分三路同时攻克,一大棵树的槐花在一天之内就被我们拿下,每每看到屋子的席上堆得满满的槐花和爷爷奶奶忙前忙后,但脸上依然挂着笑容的笑脸,我的内心就也充满了幸福,因为那是我们当时唯一可以通过双手来帮助爷爷奶奶减负的作为。
槐花既可以被当做原料做饭,还可以通过蒸晒当做草药售卖,以补贴日常生活所需。再后来我们都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远离家乡,前往异地,也很多年在槐花盛开的季节没有回过家和家人一起采摘槐花,但每每回家时总能听见奶奶给我们讲槐花盛开时的情形,尤其是爷爷总爱在槐花盛开的树下久久的坐立或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偶尔也会用竹竿夹落几处低处的槐花,但在也不可能将整树的槐花采摘,慢慢地门前槐花也就无人问津了,尤其是在爷爷仙逝后,奶奶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也就远离了老庄子和母亲一起住,老槐树就更加寂寞了,再也没有人去打扰,失去了往日的热闹。
但站在这些并不算大的槐树下时,虽然它们的大小和家乡的那棵老槐树比起来不在一个级别,但看到它们,就让我想起了家乡的老槐树和它带给我的快乐以及给我童年生活增添的色彩,我对它的思念和热爱又回到了那个难忘的时节,只盼有朝一日在槐花盛开时我还可以再来一次采摘家乡槐花的行动。(韩城公司 付志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