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和爸爸什么时候去超市买菜了?”一回家,儿子进厨房将在学校用过的饭盒放进了水池里,便出来问我。
“没去呀,我和爸爸刚刚把你接回来,哪有时间去超市”。我还以为小家伙是想去超市逛,走进厨房一看灶台上:豆腐乳、豆豉、菠菜、蒜苗、白菜……放了几个袋子。
走出厨房,我发现鞋柜边上的鞋子也放整齐了,沙发上随手放的衣服也被叠的整整齐齐。我给母亲发了微信视频,视频那头的她正在厨房里洗锅碗,还不忘记叮嘱我,把菜给公婆拿一些回去吃,等吃完了她再送过来。
母亲出生于60年代初一个农村家庭,外公是当时村里的小学校长,外婆在家务农,虽然日子依旧吃不饱饭、穿不暖衣,但那些年的光景家家户户可能都差不多。可谁曾想,外公突然的重病,让家里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原本秋天要上高二的母亲,不顾家人的反对,从此休学与外婆一起挑起了养家的重担。作为家里的大姐,弟弟妹妹的头发是她负责修剪;棉衣棉裤、还有穿的鞋子,也是她一针一线的缝制。每年过年为了让弟弟妹妹能穿上新衣服,她都会顶着刺骨的寒风将地里的萝卜、葱等蔬菜洗干净,拿到街上去卖。卖下的钱,一部分贴补家用,还有一部分她都会为弟弟妹妹们买布料,为他们缝制新衣服,唯独只有她自己的衣服、裤子上打满了补丁。村里人时常看见又瘦又小的母亲,挑着水桶走的风一般,就连那一大捆柴火背在她身上,也轻松自如。农忙时节,打谷场上母亲扛着麻袋的身影,也总惹得其他同龄人被骂,说是不知道干活。但这一切在母亲看来,她是家里的老大,就有义务要和外婆一起撑起这个家。这么多年过去了,舅舅、小姨他们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孙子,但在他们眼里母亲依旧是他们的主心骨,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已经习惯了征求这个大姐的意见和建议。
84年的冬天,母亲和父亲结婚了,因为父亲家里姊妹六个,听母亲说结婚用的新房都是借用的邻居家的房子。因为当时爷爷家的土房是临时修葺,房子没有干,还不能住人。就连床上铺的床单、被子都是和邻居借用,用我们现在的话说就是裸婚。但是母亲依旧没有被眼前的困难所折服,当别的家的小媳妇专业在家带孩子的时候,他和父亲总是忙碌在田地间。过了农忙时节,那时的农村对生意的概念很淡薄,母亲和父亲便会骑着自行车去汉中买一些花生、瓜子回来买,但为了节省路费,他们硬是几个小时路途骑回来,依旧乐此不疲。88年的夏天,父母亲买了家里的第一台14寸黑白电视机,当时那是整个村子里唯一的一台电视机,每天晚上家里的院坝里坐满了老老少少的村里人,大家都说父母亲能吃苦,日子才能越过越好。
98年的夏天,推倒了家里的土房,一栋两层楼房毅然而起。最为高兴的莫过于我和妹妹,终于有了自己独立的卧室,而且晚上肚子饿,再也不用打着手电筒在厨房里做饭,就算下雨天也不用外边下大雨,厨房下小雨。当时年幼的我们,只是高兴的享受这一切,哪里会知道父母亲的压力。尤其是刚上初中叛逆的我,只要母亲一唠叨,我就会跟她对着干,而且我还自私的以为母亲修房、努力挣钱都是为了自己享福,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们少受苦。
结婚后,有了自己的小家庭,母亲又总是担心我们不按时吃饭,对孩子没耐心。每次回家饭桌上我们爱吃的饭菜,总是挨个做个遍,临走时还不忘记嘱咐我们要对孩子有耐心一点。20年的夏天,为了让我们和孩子能吃上新鲜的玉米,她和父亲从地里掰完玉米就急忙给我们送过来,她说害怕我们加班,就没有打电话给我们。结果回去的路上,和一辆迎面而来的电动车撞到一起,所幸只是车子倒了,腿被擦破了一点皮,但是母亲摔跤的事情她始终只字未提,我还是从舅妈口中得知这些。
这位年近60岁的“田螺姑娘”,她和其她母亲一样深爱着自己的孩子,总是默默的尽其所有减轻孩子的负担、为孩子着想,在她身上我看到了不放弃、有担当。但是,她却总是忘记了对自己好。亲爱的“田螺姑娘”,谢谢您,我爱您!(汉钢公司供销部 来 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