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水土一方情,一方景致一方人,一方的饮食,往往就是这个地方的另一张名片。严寒来袭,一片片小雪花像烟一样轻,玉一样纯,银一样白,飘飘洒洒,纷纷扬扬,从天而降,亲吻着久别的大地。下班后走进临街小店来一碗油泼辣子面,叫上一份大碗将餐桌上的油泼辣椒酱拌上一拌,氤氲的热气肆意得在碗上升腾,搅动着人们的心里都暖暖的。
生为陕西人,骨子里的热情就如同那碗里的油泼辣椒酱,虽然有各种美食可来为地标做代言,不过好多人一提起陕西,最钟情的还是那一碗油泼辣子面,面条如腰带,辣子是道菜,而热气腾腾的辣椒酱好像就是它们二者的完美结合,作为辅料,它横亘在陕西两道名吃之间,用它一样的味道,不一样的姿态,一样的经典,不一样的搭配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陕西的辣椒酱辣到人们的骨子里,作为陪衬,它却从来不曾抢主食的风头,说来也奇怪,陕西的面条好吃,辣椒好吃,但终归还是辣椒酱好吃,没有了辣椒酱陕西的面条会少了些许色彩,没有了辣椒酱陕西的辣椒也会少了一些绵延。然而历经千年人们却很少对陕西的辣椒酱感兴趣,热情得不张扬,奔放得没有脾气,却穿越千年依旧在那里为人们呈现出一种美好,辣也要辣出不一样的气质,这就是陕西人的辣椒酱。
路漫漫水迢迢,走过大江大河,看过星辰大海,才了解舌尖的味道有时不在于自身,而是看和谁一起寻一起吃,所以吃过的东西往往会被我们连成一条线,在回忆的时候,带出食物的香气,以及很多人与他们的故事。最美的感情往往都浓缩在我们对食物的记忆里。记得小时候,家里辣椒酱的吃法很是随意,拌面拌饭拌菜都可以。我们陕西人是不讲究的,只要吃得尽兴就是美味,而我们桌上的那一小碟辣椒酱更是博采众长不曾挑剔与谁搭配的,只要人们吃得开心,辣椒酱它拌什么都辣味十足,从来不会因为服务的对象不同,就失去了它最本真的品质。看得越多,做得越多,服务的人越多,品质越是凸显,人品越是贵重,人们也就有了更远的眼光,更高的定位,就如同那小小的辣椒酱,服务广众,品质如一。
时间的年轮不停旋转,过往的记忆如同碟片胶卷,一帧帧播放,回到儿时的记忆,一碟辣椒酱就能勾勒出的美好依旧是如此清晰。土生土长的陕西人对辣椒酱的感情都很深,辣椒酱可以说伴随了我们一代又一代的汉子和姑娘,没事儿就想吃两口,要不然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滋味。从前物质生活匮乏的时候,直接一筷子辣椒酱拌上大宽面是家家餐桌上的美食;刚放学的孩子们也会寻来一块干粮裹上一指头辣椒酱,就上青葱大快朵颐起来,那真是酣畅淋漓啊,再夹杂着偷吃的小心跳,那感觉至今回想起来都还让自己有些小紧张。记得小时候的辣椒酱还没有太多的包装,工艺也往往全靠各家在大油锅里你一铲我一铲,烈火烹油自产自足,然而时过境迁如今的辣椒酱吃法那可真是花样繁多了,拌饭辣椒酱、蒸炒辣椒酱、油泼辣椒酱……名字多得人们数都数不过来,品种也是五花八门,但万变不离其宗,最美不过还是那家乡的味道,形变质不变,经典终归是经典。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辣椒酱已然成为了我们陕西人平凡生活中舌尖上的经典,无论世间沧桑繁华、时过境迁,一碟辣椒酱,一个劲道实惠的大馒头都会留传在黄土高坡的大街小巷、风尘仆仆,别有一番味道。走走停停,自己去过很多地方,其实最想吃的,还是家里的饭菜。就像上学时常带的那瓶辣椒酱,小时候常常看着家里的长辈在厨房里忙上忙下,烟熏火燎的炸辣椒酱,放在油锅里加了各种调料香料炒制,等好了以后放在石坛子里,吃的时候挖一筷子,油汪汪的辣椒酱用来拌各种主食,那真真正正是好吃得停不下来。后来自己长大了,家里的长辈很多都做不动辣椒酱了,我便接过了长辈们手中做辣椒酱的锅铲,每次回家自己都会在厨房里弄辣椒酱忙个不停,然后装满满几罐,带着去上班……自己一个人不想做饭的时候,买几个馒头或者几斤面条,沾一筷子辣椒酱就着吃,也就感觉回了家。
外面的世界很美,心中的梦想很圆,追梦的脚步却时常与家的方向渐行渐远,心朝理想的方向,而舌尖的味道却与那个叫家的地方紧紧相连,一瓶辣椒酱,满怀故园情。(汉钢公司动力能源中心 汤 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