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和爷爷结婚后,一辈子都住在乡下,年轻的时候爷爷参加西藏平叛时,奶奶就在家照顾儿女,打理农田。现如今,爷爷早已不在人世,孩子们都成家立业,80岁的奶奶更不愿走动,说自己习惯乡下自由自在的日子,在城里太拘束。每日静静地呆在空无一人的小院里,侍弄着离小院不远的三分田地里的时令蔬菜。
小的时候父亲在外工作,母亲担心父亲,又放不下孩提的我,奶奶宽慰母亲,大孙子我疼着呢你就放心的去吧。就这样,一老一少留在了家里,奶奶负责着我的衣食住行。初春,万物复苏的季节奶奶牵着我的手赶集市,路边红灿灿的糖葫芦吸引着小孩子的目光,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奶奶看在眼里,二话不说递给我一支,满足我的口腹之欲;仲夏,男孩子调皮捣蛋,疯跑回来全身黑的像泥鳅一般,奶奶总是笑着,招呼着洗澡,衣服第二天也会干干净净出现在床头;初秋,上学堂的早上,奶奶总会塞上煮好鸡蛋,念叨着营养好才能学得好,要趁热吃;农村的冬季天寒地冻,穿着奶奶亲手缝制的厚实漂亮的大棉袄,看着同班同学羡慕的目光,心里止不住的骄傲。虽然小时候缺少父母的陪伴,但奶奶将我照顾的无微不至。春去秋来,奶奶老了,我也长大了,读了大学,去了远方工作。
今年工作调动,回到了生我养我的故里。周末,带着我未过门的媳妇买了营养品回村去看望奶奶,尽管电话里告诉她不要麻烦,等着回来就好,想带着奶奶去城里吃顿大餐,她的孙子也可以让奶奶享受享受。可刚进家门就闻到了熟悉的饺子味,一时间没忍住,埋怨着奶奶为什么不听话,原本兴冲冲的奶奶顿时举手无措,不断的搓着手,低着头转身去了厨房。片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跟着奶奶走了进来。入夏的厨房正午正闷热,奶奶看着锅里快熟的韭菜饺子,失落的自语:“我娃长大了,我做的饭不香了,不如外面的好吃,老了不中用了”,听到这里,内心一阵酸涩,是我辜负了奶奶的心,对不起她这一大早的忙活。总是孙子为中心的奶奶,从不埋怨我的老人家。这才明白,奶奶老了,希望的只是孙子对她的肯定,多吃两口奶奶亲口做的家常菜,比送给多少礼物,寄回来多少钱财都有用。心里暗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多回家看看,多陪陪奶奶,学着给奶奶做几顿饭菜,多听听奶奶的唠叨,竭尽所能让奶奶摆脱落寞,感受到自己还是被孙子需要着……
奶奶的至亲之情,用心血培育着我长大,往后余生,我将陪着奶奶变老,乌鸟之情,给奶奶一个舒心祥和的晚年。(韩城公司 徐瀚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