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闰四月,让今年的端午让人盼了又盼。
小时候,对每一个节日的期盼都带着最朴素、纯真的快乐。每逢端午,妈妈总会早早地扎些五彩绳,给我和弟弟绑在胳膊上。鲜桃最先装饰了果农的架子车,勾得过路人侧目流涎,像是五月的排头兵,挑开了端午节庆欢乐的大幕。艾草在春雨夏风中直硬了腰杆,丰润了枝叶,蓄积了苦香,只等妈妈温润的手去采摘。大蒜抽去了蒜薹后,集中精神长肉肉,把滚圆的肚子挤出地面,在阳光里把皮肤晒得健康绯红。竹子节节拔高,它长得太高太快了,每天都得换一件裙子,它们换下来的裙子成了我们包粽子最好的材料……
更久远的端午大概跟我们也差不多,北宋诗人苏轼的《六幺令·天中节》有详尽的描述:“虎符缠臂,佳节又端午。门前艾蒲青翠,天淡纸鸢舞。粽叶香飘十里,对酒携樽俎。”短短数句勾勒出一幅热闹欢畅的端午图景。流传几千年,这些文化习俗早已浸入我们生活的日常点滴,恍惚间,我仿佛听到了久远的歌谣:粽子香,香厨房,艾叶香,香满堂,桃枝插在大门上,出门一望麦儿黄。
可现如今,家里的桃子多的可以吃到牙酸,却再也没了姐弟俩分食的喜悦。人们厌恶了吃过大蒜的味道,再也不会把它当做节庆的小吃。那些五彩绳早已不见了踪影,高楼大厦的防盗门上似乎也不再适合插上艾草,城市的钢筋水泥地上竹子无可生长,很少有人放纸鸢,孩子们自顾玩游戏,大人们低头玩手机,老人们看着电视里的赛龙舟。在时代的浪潮中,端午的记忆越来越模糊。
我觉得应该给孩子留一些特殊的回忆。我带着快三岁的他去桃园摘最红润的桃子,去原野中辨识艾叶和蒿草,亲手从土里刨出一颗大蒜,数数它有几根胡须,即使无法找到一支笋叶,也要亲自蒸上一锅香喷喷的粽子:在一层层剥开包裹在粽叶里糯米、大枣、红豆,混合着蜂蜜的浓香触动味蕾的时候,才恍然觉得节日如期而至,甜糯的味觉记忆一下子唤醒了所有关于快乐的美好回忆:对爱国者的追思,对亲人的怀恋,对朋友的感激,对未来的憧憬,节日的欢乐也自然而然地在这种传统而又永恒的食物中达到了高潮。
我告诉他,吃了粽子要笑。长大后,他会懂得,只要开心,每一天都可以是节日。(汉钢公司计量检验中心 聂晴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