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黄算割,算黄算割……”随着子规鸟叫声的出现,符合这个节令该有的农忙时节也到了。
庄稼地里的麦子在节令的催促下俨然换上了金黄色的裙摆,阵阵南风裹挟着热气在金黄色的麦田中掀起滚滚麦浪,在浩渺 的苍穹下描绘着人世间最为波澜壮阔的画卷。这是播种时的希望,也是丰收的喜悦,忙碌的人儿在这金黄底色的背景下成了最美的点缀。
农用机械化的普及,彻底解放了以前汗流浃背、苦累不堪的生产劳动力,现在的麦收季节,已经没有了颗粒归仓虎口夺食的紧张生产气氛,自然也淡化了三夏大忙防火防盗的安全生产意识,就连麦收的农具和麦客的称呼也随着社会的进步而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那时的麦收有多忙?
依稀还记得麦子慢慢变黄的时候,庄稼人已经开始提前做准备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代代庄稼人在日常劳作中总结出了诸多的生产经验。
麦场场地在闲置了一年后杂草众生,地面被雨水冲的坑坑洼洼,这时候清理场地平整地面成了首要任务,拖拉机、三轮车也严阵以待,拖曳着碌碡将麦场的地面碾压个实在后再打扫个干干净净,等待着麦场快速晒干。闲暇之余拿块磨石将镰刀霍霍的磨个闪亮,时不时的用手指在磨过的刀刃上反复摩挲,手握刀把,试着做几个割麦的动作比划着,这时候镰刀、铁杈、齿耙、推刮、木锹、木筛、簸箕等一大堆夏收工具也都收拾齐备,整理妥当。麦客也跟随着区域麦子成熟时间而到来。
麦子彻底成熟了,庄稼人使出浑身解数,不怕太阳的炙烤,也不怕夜以继日的劳作,就怕老天作怪,因为双手收割的速度永远赶不上老天喜怒无常的脸。所以一家老少能上的劳动力都在忙,孩童当羊放,老人也未能清闲,在家烧着火做着饭,看着孩子捻着线,空里还得瞅着鸡下蛋。不为别的,只为快打快收,颗粒归仓。
割麦子是一项需要有韧性和能吃苦的农活,一般都是邻里乡亲的互相帮助,或者花钱雇佣麦客进行割麦,顶着烈日弯着腰在麦田地里左手搂麦,右手握镰,不停的割拉着。麦子在庄稼地里割好后,一辆辆拖拉机、三轮车、架子车被装的满满的陆续来到准备好的麦场进行摊场,就是把麦子均匀的摊在麦场地面上进行暴晒,期间多次翻转麦秆使其充分晒干,晒干后便可打场。农用机械拖曳着碌碡反复在麦秆上滚压碾打,使粮食与秸秆和粮糠充分分离,打场结束后用铁杈将秸秆挑出,剩下的就是粮食与粮糠,便可以进行扬场了。扬场算是技术活,既需要那股巧劲,还需要观察风向变化,木锹将粮食与粮糠的混合物迎风扬起,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在风的吹拂下,粮食和粮糠以及尘土永久的分离开来,留下一堆干净的粮食和随风飘落的粮糠,这是最古老原始的脱粒法。剩下的就是推刮在一起,用布袋和编织袋装起来运回家,找个好日头用齿耙摊开晒干,选择出售或留着加工食用。到这里庄稼人才着实松了口气,秸秆则打个草垛,用于喂养牲畜或售卖给造纸厂换些钱补贴家用。
这样的劳作,承载了那个年代“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劳苦与坎坷,也有原生态生活中的幸福收获和知足,更有农耕文化的劳作技艺,让我们感受到传统农业生产中的经验与智慧。
如今,麦子黄了,风吹麦动,一浪一浪直卷天地间。麦子熟了,一望无际,收割机成群结队从南到北。(韩城公司 范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