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压西风擅众芳,十分秋色为伊忙,一枝淡贮书窗下,人与花心各自香。”宋代作家朱淑真曾这样描写桂花的高雅而不阿,平凡而不俗。
钢城的初秋,除了满目的紧张生产,设备轰鸣,最让人流连忘返的就是道路两边的桂花树了,下班回公寓的那段路就成了每天工作之余的向往。半月前桂花只是刚刚露出花苞,隐约的花香非要用力的呼吸才能得到鼻翼和心肺的满足,桂花树下,来往的人刻意放慢脚步,多逗留片刻,只为享受这暗香来袭时全身心的放松。
此时,桂花已经盛开,小小的花瓣簇拥在一起,肆意地怒放,舒展到极致,不曾靠近就身处异香。桂花香是一种高贵的香,热烈的香,就像这九月的钢城处处彰显着盎然生机,孕育着无限希望。这香气浓烈却不夸张,张扬却不套俗,像是拥有一种魔力吸引着不自觉的抬起头多嗅两下。
我爱这初秋时节,源于我爱桂花。小时候,奶奶会用特别的方式为我留住桂花香。桂花盛开的时候,奶奶在树下铺上一大块干净的布,有时候甚至是床单,一场雨后,单子上落满了花瓣,奶奶将这些花瓣收集起来,再花上半天的功夫把混在花瓣中间的杂物挑拣干净,花瓣上的雨水晾干后,用山里的土蜂蜜来制作桂花蜜,少时的我看到蜂蜜和桂花被奶奶一层一层的堆放在透明的瓶子里时,心中满是期待,几天后,密封的瓶子被开启,奶奶会把第一口桂花蜜喂到我的嘴里,我砸吧这嘴巴让那股香甜一直滋润到心坎里。
除了桂花蜜,奶奶最拿手的还有桂花糕,把猪油和桂花放在锅里小火翻炒,加糖加水熬制成粘稠状,再盛出来放置温热的时候,奶奶就用一双筷子或者勺子把糕点做成各种各样的形状,有兔子,有老鼠,还有小猪。奶奶还能用桂花制酒,那是我记忆中爸爸餐桌上从不会缺席的一壶饮品。奶奶有一双巧手,为我的童年洒满了桂花香。
又闻桂花香,已是异乡人。站在这片桂树下,头顶的一篇橘黄,空气里的丝丝清香,清除我所有的疲倦怠意,带我回到孩童时期的烂漫无邪,那是一种叫做幸福的味道。
桂花的花期不是很长,前段时间还香气浓郁,这两天已是隐隐约约了,飘零的桂花在树下灿灿发光,树下没有了孩子们的笑声,也不再有奶奶的身影,起风的时候,落花随风远去,花瓣终是要落下的,但桂花香和桂花味道从不曾消失,它会随着酒香,随着蜜香,随着入腹的糕点,存储在悠长的记忆中。(汉钢公司炼铁事业部 曹 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