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站出站口旁边站着一个穿白裙子的小女孩,五六岁的模样,她明亮的小眼睛一眼不眨地盯着出站口,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相似的身影,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炙烤着,她白皙的脸蛋晒得通红,额头上的汗开始细密的渗出,慢慢长成水滴,再汇成水珠,在她稚嫩的面庞上滚落着,额前的头发也被汗水捻成一绺一绺的,于是那水珠子顺着光滑的头发跳跃到她的新裙子上,一滴,两滴,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走着,她等的人还没有出现,细密的汗珠在骄阳下闪闪发光,背上也有了星星点点的水印,她没有选择站在树下,或者打把伞,坚持要站在距离出站口最近的安全区域内,那个区域烈日灼人,她等的那个人是谁,从哪里来,来干什么。
一辆车进站了,车上的人下了车,出站后散了,一辆又一辆的车来了,人走了,人群中还是没有出现她要等的人,她有些着急了,皱起了湿漉漉的眉头,抬手擦了擦汗,那汗珠子就顺着肉乎乎的小手流到胳膊上,她喘了口气,从包里拿出叠的整整齐齐的面巾纸,认认真真地擦起了汗,又过来一辆车,她隐约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定睛一看车窗里有人朝她招手,她兴奋地又叫又跳,等车上的人刚走出车站,她一个箭步跃到那人的怀里,那人拎着一大袋子布娃娃,斜跨的包上系着把雨伞,两人四目相对,互相打量,看着分别数月后彼此之间的细微变化。
“舅舅,你终于到了,我以为你不来了呢”,“哈哈,等着急了吧,满头大汗,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他一手高高地抱起她,一手将装着布娃娃的大袋子晃了晃,“哇,舅舅,你真好!哪来这么多娃娃,是你夹的吗?在哪夹的?”,“舅舅,你什么时候夹的娃娃?”不等舅舅回答,她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问着,他们之间的默契心照不宣的表明娃娃是夹的,不是买的。舅舅的大学同学结婚,他去遥远的地方参加婚礼,中午婚礼结束后,就要回工作单位了,回来的路上想顺路看看她的小外甥女长大了没有,说是顺路,其实也不是顺路,下了车以后要往回折返,坐车差不多得2个小时,傍晚还要早早地赶回单位处理要紧的事,需要换乘几趟车,参加婚礼的地方大雨滂沱,雨伞的作用也没能够有效地发挥,裤子和鞋子湿了不少,又没带替换的衣服,这会都是潮湿的。
“娃娃是昨天下午夹的,几个月不见,你长大了,变漂亮呢”,听到舅舅夸奖,她开心极了,几个小时前,听说舅舅远道而来看她,她激动地尖叫蹦跳,释放着自己的兴奋,慢慢冷静下来后,她开始打扫卫生,收拾沙发上她正在折的彩纸、剪刀,给布娃娃披披挂挂的项链、纱巾,将沙发垫拉平,靠垫摆好,紧接着收拾茶几上放置的零食、小玩具、水杯子等等杂物,把地面清扫的干干净净,然后打盆水,仔细地洗干净脸,擦上“香香”,穿上那件她最爱的白色纱质连衣裙,配上花边的粉袜子和新买的凉鞋,头发梳的一丝不乱,别上粉色的星星发夹,等一切收拾妥当,令人眼前一亮,这个干净整洁的小姑娘这是要盛装出席,迎接舅舅的到来啊。
回到家以后,她把娃娃在沙发上一字列开,逐个欣赏,乌龟、小熊、兔子……颜色鲜艳,柔软舒适,做工精致,她一个接一个地抚弄着,喜欢的不得了。她和舅舅最具共鸣的一点就是在商场夹娃娃,一个有兴趣,一个有爱好,两人一拍即合,提起夹娃娃一个比一个兴奋,舅舅对夹娃娃很有经验,讲水平和策略,练就一身夹娃娃的 “本领”,单凭眼睛就能看出哪个机子的娃娃夹起来胜算大,什么地方的娃娃值得一夹,夹子落下时的角度,几个币能夹出一个娃娃的频次,娃娃的做工质量……
现在的社会发展迅速,即便是亲兄弟姐妹,也是天各一方,四处谋生,一年到头见面的次数加起来都屈指可数,长辈与晚辈之间更是少之又少,虽然视频电话极为方便,联络感情的方式简单便捷,但它怎能代替在身边的亲近与和乐,那种细腻的情感表达和互相关爱,夹娃娃的兴趣爱好注定成为她和舅舅之间独一无二的恒久的珍贵记忆,充满着爱和感恩。 (汉钢公司企业管理部 李 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