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带着孩子回了趟娘家,由于是临时起意,老妈听见门外的车喇叭声一脸惊喜的跑出来,一边伸手抱孙女一边佯嗔道:“你这娃,回家不提前打声招呼,我今儿可没买菜,吃饭了没有?我让你爸去村头砍两扇排骨,给你炖汤。”我腻歪道:“不了不了,我这两天一肚子油,一点不想见肉腥,要不你给我做一顿‘忆苦思甜饭’?给我刮刮油!”“你这鬼精灵,好饭好菜的不吃,就爱吃野菜,等着,就给你做去!”老妈说着便围了围裙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一碗喷香的“浆水菜拌汤”就新鲜出锅了。这便是我嚷着要吃的“忆苦思甜饭”。在爸妈那个缺吃少穿、物资匮乏的年代里,“野菜拌糊糊”就是每餐的“标配”。“味道咋样?来,新做的小葱拌辣子。”见我满头大汗吃的正香,老爸端着一碗用小葱、蒜泥、辣椒面拌以热油调制的“拌汤搭档”过来了。一口酸香爽口的拌汤,配一口辛辣冲鼻的葱辣子,酸辣开胃,咸香十足。“味道太好了,就想这一口哩,再来一碗我也能吃完!”一碗下肚,酣畅淋漓,后背的衣服也湿透了。我一边擦嘴一边满足的说道。老爸一脸慈爱的笑着,居然拿出戒了许久的香烟。“老爸,不许抽烟......”“没事没事,就一根,我早就没瘾了,今天心情好,破个例......”我一看,便知道老爸又要回忆年少时的苦日子了......
老爸出生于1958年,今年60了。40年前,他20岁,40年过去了,老爸也已成为了退休大军中的一员。整日在家种菜,喂鸡,从新闻上关心国家大事。他是改革开放的参与者,经济社会发展的建设者,在那火红的激情年代奉献过青春、智慧和才干,是改革开放伟大事业的力量中坚,也是改革开发的最大受益者,更是改革开放的成功实践者。40年来,我们身边发生了许许多多像都想不到、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人民生活出现迭变,社会出现迭变,一个全新的新时代就在我们面前。
“出工喽,出工喽!”每天早上,生产队长都要扯着嗓子,敲着锣,挨家挨户喊上一圈。听到喊叫声后,男人们、主妇们都自觉聚拢到一起,商议好几天要做的活计。农活的内容很多:犁地、浇水、收割、除草、清圈、挑粪、喂养牲畜等等。队里会根据男女老幼不同情况进行分工,活计的粗细轻重不同,工分的计算也不同。那个年代,每家都少不了三五口人,有的家庭光孩子就五六个,所有的开销全靠家里强壮劳力挣的工分支撑,大人们也很辛苦,每天披星戴月、挥汗如雨,有时甚至还要饿着肚子干活,为的就是那金贵的工分。“工分,工分,社员的命根。”此话一点儿不假。
那时候我还小,也跟着父母一起下地干活。“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千百年来农民头顶烈日收割庄稼的情景,深深烙印在我心里。可是,粮食还是不够吃,父母就想尽各种办法,把红薯叶、油菜叶都弄回家,洗净,和玉米糁一起煮成稀稀的菜糊糊充饥,直到现在日子好过了,农村人偶尔还会吃这种“忆苦思甜饭”,提醒自己谨记好日子来之不易,要珍惜粮食。那段难忘的挣工分的经历,是它磨练了我坚韧不拔的性格,给了我战胜一切困难的决心和勇气。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农村实行经济体制改革,逐步推行包产到户的生产责任制。村里按劳力与人口进行分承包地,我和你妈分得4亩地。实行“包产到户”后,我们一大早就出门,一直干到晚上,积极性从来没有这么高!那一年红薯丰收,产量比谷子都高,粮食交到粮站后,剩下的我都舍不得卖,都存在了家里,我知道,那是饿怕了。40年过去了,我心里有无尽的感激,是好政策,把我从吃糠咽菜的苦日子里拯救里出来。
35岁时,我在诸葛村承包了十几亩地,这一种就是10年。春天来秋天回,要在地里整整忙碌一年,那时候哪有现在的水泥路、柏油路,都是坑坑洼洼的土路,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舍不得穿鞋,都是光脚走路,鞋子挂在脖子上。忙了一年,我用卖红薯的钱买了一辆永久牌二手自行车。从此就骑车上山下山,心里满是对幸福的憧憬和希望。又种了几年,我买了一辆摩托车,10多公里的路程从步行2小时,到骑行20分钟,缩短的是时间,日益增长的是我们农民美好生活的幸福感。而今,秋收时节,耕牛在田野上已经不见了踪影,到处都是农业机械化忙碌的身影,机器轰鸣给秋收增添了热烈的气氛,渲染着无数丰收的喜悦。我站在田地里,想起自己10岁的时候,没有鞋穿,脚上长的老茧秸秆都扎不透,今非昔比,眼泪悄无声息的流淌。说到这里,老爸眼圈红了,声音也有一丝梗咽。而我的眼泪早已流了下来,光阴似箭,往事历历在目。父辈的艰辛是我无法想象的,多亏了党的好政策,才让苦日子一去不复返。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千百年来,住房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从来都是一件大事。刚结婚那会儿,住的是你爷爷的两间不足50平米的土坯房,只求“冬不漏风、夏不漏雨、老鼠蟑螂别上炕。”如今,在村里,已经见不到土坯房了,家家户户都是青砖红瓦的小洋楼,住起来敞亮又舒适。门口的路在几年前就铺好了,柏油路旁干净整洁,清清的沟渠娟娟流动,花圃、绿化带花开半夏,景色宜人,农家小院个个赏心悦目。现如今,穿行于“田园式”村庄,淡淡的花香氤氲在空气中,随意走入一户村民的庭院,院前栽花,院内种菜,葡萄架下,阳光星星点点像碎银一样散落在庭院中的木桌木椅上,劳作之余也有了歇息纳凉的好去处。
改革开放好啊,老爸忍不住再一次感叹道,改革开放,老百姓们生活富裕了,国家也更强了,感恩党的政策。习总书记说:“改革开放只有进行时,没有完成时。”你们年轻人要珍惜光阴,干好自己的工作,做一个自立自强的人,为国家做出应有的贡献。我是改革开放的得利者,见证着改革开放给中国农村乃至生个国家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能生活在这个伟大的时代里,也算不枉此生了。
山河秀色收眼底看人间美景,暖意融融入襟怀喜盛世太平。曾经艰难困苦的光景,现在也只能从老一辈人的回忆里听来,岁月如梭,时光荏苒。改革开放已走过四十年。这四十年给中国带来的历时巨变,让世界侧目和惊叹。岁月不惑,前程锦绣。无比憧憬祖国未来的四十年,愿我能够随行!(汉钢公司计量检验中心 刘 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