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墙角的柜顶上,放着一个很不起眼、印着红五角星和八一字样的木箱,从小我就对那个箱子很好奇,因为那个箱子的锁子很大,大到我都掂不起来,而且只有老爸有钥匙。我曾经试图撬锁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宝贝,但是都无果,直到有一次老爸在里面找东西,我才目睹了它的真容。里面的东西真不少啊,有立功章、肩章、金色的五角星……但唯独那顶庄严的绿色军帽最引人入目,因为它记载着老爸人生中那段特殊的旅程。
老爸从小有个军人梦
老爸生于50年代,那是一个历经磨难的年代,吃不饱、穿不暖,上学都是半工半读,老爸说最让他羡慕的是每年冬天全村人敲锣打鼓欢送入伍军人的场景,穿上那身绿军装骑上高头大马在村里游走一圈的感觉他做梦都想,于是15岁的老爸在心里暗暗发誓,他要去当兵,他要做一名人民解放军。
老爸的从军路颇为坎坷
1975年空军地勤在我的家乡征兵,老爸得知消息后顺着羊肠小道一路小跑着去报名,经过几轮筛选老爸各项检查顺利过关,然而通知单上却唯独没有老爸的名字,只听奶奶爷爷说,那次老爸很伤心,几天没有说话,但他没有放弃,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老爸跑到镇上问为什么他没有入选,镇上的工作人员告诉老爸,他们给征兵的人也说了,也尽力了,但是由于检查出来老爸是沙眼,这一项不符合空军的标准。临走那位工作人员拍着老爸的肩膀说:“小伙子,身体素质不错,明年继续报名”。一年的时间很快,1976年的冬天,老爸的老师跑到家里告诉他马上又要征兵了,鼓励他继续报名,他还告诉老爸,说他打听了那年招的兵种,说沙眼不影响入伍。那次的体检很顺利,各项检查顺利过关,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没有查出沙眼,不过老爸说他还是很高兴。半个月后老爸身穿军装胸戴红花,村里几百人敲锣打鼓欢送那年唯一一个入伍的他。
老爸参军到部队
到了部队经过几个月的新兵训练,老爸分到了基层连队。农村长大的老爸能吃苦、肯下苦,各种训练考核他总是名类前茅,正是这艰苦的环境,磨砺了老爸的品格,锻炼了他的意志,为几年后转志愿兵打下坚实的基础。十四载的军营生活,他习惯了日日夜夜有钢枪的陪伴;三伏烈日里全副武装的越野训练;数九寒冬挺胸收腹站军姿,英姿飒爽地站出军人的伟岸。在部队的大熔炉里,老爸也收获他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战友情,想起当兵的日子,老爸总有讲不完的故事,操场上留下了他和战友训练场上摸爬滚打的苦涩;食堂前留下了他们用餐前拉歌的欢乐;宿舍里留下了他和战友一起谈天说地、一起共享家书的甜美,棋牌室留下战友一起下棋时争得面红耳赤、掀翻棋牌的狼藉。用老爸的话说,战友情不是写在脸上,而是珍藏在心里,战友情是一种没有血缘的兄弟深情。
老爸脱下军装续忠诚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1990年,老爸告别了飘扬的八一军旗,告别了朝夕相处的战友,告别了火热的军营生活,转业到了地方铁路工作。在我的印象里,似乎没有见过老爸睡懒觉,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精神抖擞,从部队转业到铁路上工作,变的是服饰,不变的是信仰。老爸常说,工作性质变了,变得是岗位,不变的是八一军旗下的誓言,老爸用军人的信仰严格要求自己,在转业后的工作岗位上,他年年标兵,多次被铁路分局评为先进。我时常开玩笑的说,您现在是退伍老兵了,还真当自己是“兵”啊,老爸斩钉截铁的说,当兵一天,军人一生。
四十年后战友又重逢
今年的八一前夕,老爸的战友相约到他们当兵的部队聚会,听着他们一个个聊着在部队生活的那些峥嵘岁月和光荣事迹,看着他们一个个依旧激情澎湃的唱着他们当年的军旅之歌,甚至依旧在用手机播放着军队里的各种军号声,令我倍感震撼,尽管他们已经退伍四十多年,却一个个依然清晰的记得这些不同号声的意义,我被这一个个满头银发却依然怀念军旅生活的长辈们深深感动,亦为这浓厚的战友情所感动!
是啊……这就是中国的兵,部队就是他们的魂,人之所在,魂之所系啊!同时不得不想他们如此怀念的部队、怀念他们既艰苦又倍感荣耀的军旅生涯,有了当兵的经历,此生不负啊,在八一建军节来临之际,作为儿女,我祝愿我的“兵老爸”永葆军人本色,永远开心快乐。(汉钢公司保卫部 王 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