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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8-04-20    作者:戚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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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蝉

花袭未定,蝉声奄至。闻其声,亢然有奋展之志;察其行,隐决于草木之间。除却一切世俗聒噪,蝉声成了夏季最美妙的声音,当你聆听止步,却发现那声音早已横亘于昨天和今天,或者遥待于你不知道的明天。

初慕蝉韵,在电视剧《琅琊榜》中,书中对此笔道:

周玄清白眉轻扬,一双本已垂老的眼眸突闪亮光,点头道:“你虽受教时日不长,却能察知他的根骨,看来他将这玉蝉留赠于你,也确是慧眼。不知你可明白黎兄身佩此蝉的寓意?”
梅长苏徐徐负手,微微扬起线条清瘐的下巴,漫声吟道:“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
谋主梅长苏以初唐五杰之一的骆宾王《咏蝉》闻于周玄清,表达了自己决心重整旧案,匡扶正主之心迹。此书以南北朝中期为历史框架,人物情节虚构,深谙南北朝文化传统和士门阀节操的高洁不染。玉蝉之意,即在于皎然独亢金陵污浊鬼蜮,拨乱主正,让国家走向豁达乐谏的开明盛世。正因为有此赠蝉之事,才让《琅琊榜》在观众之中引起历史共鸣,一跃成为收视之亚。黎生所赠之玉蝉,也开启了梅长苏谋取之端。

其实早在西周年间,已有死后含蝉之举,玉蝉口含陪葬,最早见于考古发掘的河南洛阳中州路816号西周墓。辗转流行于春秋战国。在汉代,活人佩戴,死人口含,已是风靡不止。古人认为,蝉蜕是喻有重生之意,故而以玉蝉为佩戴和口含,寄托着生人之思。

蝉的寿命很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是蛰伏于腐土之下,蠕动爬行,至于嚣然于树颠,不过半月之数。从蝉的短寿,其实已经伏笔梅长苏的悲剧色彩,在全剧中,梅宗主的火寒毒无不揪心着每一个观众,也是此剧悲剧色彩之一。鲁迅说,悲剧就是将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圣言非虚哉!

雌雄相配之后,蝉卵会被藏寄于木缝间,或者风雨侵打,跌落于泥土、腐草之间。长达六七年之后,卵变为蛹,在爬上树干,进行蜕皮生翼,继而雄者高歌而起,雌者闻声而来,进行交配产卵。之后,雌雄相继死去,悄然于琼宇之中,他们的子嗣为下一个春天而继续潜伏。

伏匿在泥土中的蝉蛹,用尖嘴吸吮树根汁液作为主要生长需要;高悬树干的蝉蛹则要面对其他天敌的危险,蚁族就是其敌人之一;当然,抑或成为餐桌朵颐一餐也不可而知。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了生命中仅有的花季,还要以孵育后嗣为己任,投入下一个轮回中。

雌雄相视唯一,也是蝉之特殊本性。一生一世一双人,即使雄蝉找不到配偶,也会在高歌之后离去,绝无留恋尘世一分。恰如梅长苏,一生也只会对霓凰郡主相依相守,直到垂暮依依,天地流转,此志不渝。和相爱的人亲临战场,同赴火海,是多么幸运和满足。在金陵城外,一瞬之间,他和她已心思绕怀,仿若相识;在梁太后回光返照之际,抚摸着他的手,嘴里浮念小殊时,他是多么却怕,她是多么萦怀。是啊,那个脱佻的少年,曾经是她的挚爱。在城外庐亭中,他和她终于相认,藏在她心底的思念喷涌而出,浇淋着那么多日日夜夜,在她的心底,又肯定了那份执念,此生非君不嫁,生死从容相随,即使是茫然无措的下一世。

今不与君相白首,死必与君共长眠。(汉钢公司计量检验中心 戚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