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刚跨过四十岁,从人生的历程来看,生命还可以说处在‘正午’时光,完全应该重唤起青春的激情,再一次投入到这庄严的劳动之中。那么,早晨依然从中午开始。”
——路遥
我为有幸研读路遥先生的作品而感到此生殊无憾事。
2013年春,王同学在我的租住地放置锁物。王同学之前在新疆从事琢玉工作,这次是回乡在某钢厂应聘的,除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引人注目的还是他怀里连塑料薄膜都没来得及拆的一套《平凡的世界》。据他说这是最近和相恋六年的女友分手时后,女友送他让他平复心情的用的。我对他的这番说辞费解的是,一套书而已,平复心情,有点过了吧?我说要借看,他显得有些纠结,碍于情分,他允许我只能拆一本。一番囫囵咀嚼,当他登门取书时,整套书被我翻得褶皱纵横。他为此差点和我绝交······
对于《平凡世界》的初窥,让我对先生的文章一派慕然。之后通过搜罗,陆续在《衮雪》和《延河》的旧刊里找到了一些散文作为慰藉。最后搜集逐渐有些“穷困”之势,便对这些视为瑰宝。先生喜欢夤夜阅读和创作,他说这是多年习惯使然,积习难改,索性也就听之任之。因为我白天要为生计奔命的缘故,对于先生的习惯我也是随手拾来,自然而然,我的早晨,大多也是中午。
而我的写作冲动始于一场愤恨······
因为一次偶然的班组聚会。我的同僚告诉我说要为我介绍一位姑娘。踯躅在婚姻尴尬的年龄,对于任何介绍和相亲,我表现的异常踊跃。我悉心捯饬了半个上午,心头的微澜让我欣然不已,熏熏然沉醉其中。亘着酒桌,只见她一身素衣,举止轻盈雅范,言谈从容有度,典型的碧玉闺阁型。我在心里默默祝祷,希望能藉此姻缘,纵然有恙,我希望能和她成为朋友。酒过三巡,我见同僚嗨然在酒桌上,对于介绍的事只字不提。内心的萌动,让我迫不及待向她自我介绍一番,同僚见我主动出击,便拿酒横亘在中间说道:“这是我表妹,人家是新闻电台撰稿的编辑,你这“三无”泥腿把子,还是别往门面上提了吧!今天和你开个玩笑,别介意哈。”引的一桌哗然一片,同桌的大多数附和了他的灼见。我微起的身子停在半空一愣,下意识让我想迫切的化解这一幕。我不自主的朝她一瞥,我看到了她的有不屑和难堪,顿时打消了做朋友的余念。随即硬着头皮端起酒杯向同僚强颜道:“没事,兄弟。弟弟脸皮厚,能聚大家都是朋友,你说是不是。”中途我推脱有事,便匆匆结账,踽踽在街道巷陌,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觉得徒然为生计盲目索求,对于人生来说有匮乏。我想到了孙少平,那个在煤球子里谋生,对于写作有着魔一般的执着的人生却很充实。于是我第一次尝试写作,但很快以失败而告终。也让我明白,写作并非漏刻之功和个人的“愤恨”。
我的舅舅建议我多读而后作,我发现仅凭喜好研读先生的作品还远远不够,更让我认识到每一篇文章绝不是兴致欣然,他需要反复雕琢和感知。直到2017年,我怀着试一试的心态将第一份稿件投给《读书村》,三天后收到主编丁老师的留言,说可以在平台发表。这是我第一次在简洁富有诗意的版面中见到了自己的文章。
在作者微信群里,我见到了更高层次的文章作品,他们大多文章拔萃精悍,言辞朴实,是真正将文章泛然于生活中的人。我突然有些沮丧,三年多的时间,也只能是概率性“可选”,而不像他们那样丰富多变,点击量惊人。我想在以后的时间里,中午的早晨万万不敢荒废其中。(汉钢公司计量检验中心 戚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