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在为女儿穿衣服的时候一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女儿说:“妈妈,你的手把我都挂疼了。”一下子愣住了,看着自己这双缺乏滋润,略显干燥的手,突然间就想到了记忆中母亲的那双手。
因为常年风吹雨淋劳作的缘故,母亲的整双手显得手指短粗,关节肿大,手心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老茧和纵横交错的沟槽,尤其在冬日,手背上总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口子、冻疮,每个指头上都是裂口子,为了减少疼痛、便于干活,总会缠满胶布,小时候不懂事,总是埋怨为什么母亲的手不像别人的母亲那样光光的、滑滑的、软软的,而是像个耙耙似的挠在人身上生疼生疼的,以至于那之后的好长时间里,即使身上再想挠,我都宁可自己忍住,不愿让母亲帮着挠。
懂事后,看着母亲整天像个轱辘一样,为了一家生计转个不停,清晨割草、三伏天收麦、三九天河里捞石……一天从早忙到晚,等好不容易把我们几个捣蛋鬼哄睡着之后,还要一针一线忙着绣花、织毛衣,为我们缝制新衣裳,多少个夜晚醒来,见的最多的就是母亲在灯下弯着腰,挨近看着用油纸刷的模糊花样,手上娴熟调整布的节奏,两脚飞快蹬着缝纫机赶制绣品的背影,有时因腰弯时间过长,一下子直不起来母亲就用手稍微揉揉,捶两下就又忙着埋头绣了起来……新鞋子、新铅笔盒、新书包在母亲夜以继日的操劳下变得新颖、丰富起来,香喷喷的拉条子、可口的鱼鱼、咸甜适中的锅盔馍在母亲的手中如戏法般搬上家里的餐桌,引来周围小伙伴的阵阵垂涎,总是在饭点时赖在我们家里不走非要吃个肚圆,看着我们因为一点好吃的挣得面红耳赤,母亲总会笑呵呵的又端出来一盘,让我们吃得尽兴,可母亲的手却愈发变得更加粗糙,冻疮和膝盖酸痛怕冷的病根也因此落了下来,每到冬天母亲都痛的不能出门要靠吃药调理,可即使如此,母亲还会在炕上用自己肿的跟馒头似的双手,一针一线为我们织手套、绣鞋垫、钩拖鞋,年年如此从不间断,生怕儿女在外冷着、冻着。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长大后才知道为人妻、为人母的不易,也为自己小时候对母亲的态度感到愧疚,是母亲的双手为我们撑起了一片天,一片地,让我们在前行的路上可以无所顾忌,是母亲的手教会了我们战胜困难的毅力和坚强,是母亲的手让我们不论身处何方都能感受到浓浓的牵挂和希望,时刻心怀感恩,放飞梦想,感谢母亲给予我们生命,教导我们成长。母亲不论我们走得多远,您永远牵着我们手中亲情的幸福线,天冷了您和父亲一定要记得多加衣服,注意身体,二老健康长寿是我们做女儿最大的期盼。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母亲嘴里哼着轻快的歌谣,用粗糙的手一边摇着蒲扇,一边轻轻地一下一下拍着我入眠,那刻温暖极了……(龙钢公司炼铁厂 赫齐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