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胎恩重,三生报答轻。”今年是母亲去世十周年,在这个母亲节来临之际,我很想为母亲写点文字,心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写起,生怕自己笔头太拙,表达不了我对母亲的那份深情。
母亲生于上世纪30年代初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里。她3岁时,外爷跟外面来的一支部队走了,从此杳无音讯,直至母亲去世都未曾见过一面。7岁时,外婆也病逝了,母亲和年幼的舅舅就与她们守寡的老奶奶相依为命。人世间最伟大的父爱和母爱在母亲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吝啬!
母亲一生从未受过任何教育,是位没文化的普通农家妇女。她不会讲太多的大道理,但她一生深明大义,柔中有刚,从她身上,我读懂了女人的柔弱和母爱的伟大。
小时候,不知是家庭生活负担太重,还是因为我是女孩的缘故,我的出生从未给当时的家庭带来一丝一毫的快乐。长大后,听村里的父辈们说,我出生后,家里除了母亲外,其他人都要求把我送人,可母亲却紧紧抱着我,哭着喊着死活不让。母亲说:“我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既然生下来了,就是要饭也要养我,绝不送人。”在母亲的坚持下,我有幸没有离开这个家庭。虽然幼小的我在母亲的坚持下被留下来了,但家里因为我的存在,争吵始终未停止过。那时少不经事的我无数次看到过母亲哭红的双眼,可她却从未抱怨嫌弃过或打骂过我。说实话,那时我最担心的事就是母亲受不了家人的打击不要我了。那时我总是喜欢拽着母亲的衣襟,她走到那我就跟到那,连睡觉也拽着不放手,生怕母亲丢了,自己唯一的那点安全感也随之失去。
上小学了,母亲虽不识字,不会辅导我做作业,但她喜欢看我读书写字,还不停鼓励我,希望我多读书识字,将来能走出农村,当个工人,端上当时人们都向往的“铁饭碗”。记忆里好多事情都淡化了,磨不掉的总是我在油灯下做作业,母亲在油灯下缝补衣服、纺线织布、纳鞋底时的情景。那时我们的日子虽然清苦,但因有母亲守着我,我心里总是很幸福很满足。
上中学后,我和小伙伴们要到别的村里去上学,早上去晚上回来。求学期间的每天早上,母亲就坚持天天早早起来为我做好早饭,并为我准备好中午要带的饭菜,将我送到村口与小伙伴们集合。记得很清楚,那时家里虽已通上了电,但没有钟表。母亲总是睡会起来推开窗看看月亮走的位置或不停的听火车往来的频次和鸣笛声,一次来估计我上学的时间。晚上又会准时守在村头的岔路口等我放学回家,三年如一日,从未间断过,即便风雨天气也是如此。她以牺牲自己的睡眠来换取女儿的准时到校,她用独特的方式关爱、抚养着她的女儿。
三年后,我如愿考上了一所中专学校。村里人纷纷前来祝贺母亲,他们羡慕的说母亲这么多年没白疼我,说我以后可以端上公家的“铁饭碗”让母亲享清福了。三年中专的学费和生活费对年迈的双亲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三年里我在学校边上学边勤工俭学,母亲则在家里干农活、喂鸡、养猪,父亲在外打零工为我攒学费和生活费。家里虽然养着鸡和猪,可一年到头来却很少能吃到鸡蛋和大肉,以至于毕业前我们全家都不知道鸡肉是啥味道。卖鸡、卖蛋、卖猪得来的钱就是我三年中专生活开支的主要来源。尽管有干不完的农活和做不完的家务,母亲却一点也不觉的辛苦,因为女儿学有所成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毕业到龙钢上班后,母亲总怕我因家里事耽误工作,家里有什么事不到万不得已,她从不让给我说。成家后有了孩子,她又帮我带孩子,生怕因孩子而耽误我工作。她还自己在家里开了几块菜地,时常大包小包的将各种时令蔬菜给我送到厂里,农闲时间还做些现成饺子或半成品糊卜、压好的面条及晒好的干馍、烙好油层馍……让父亲给我送到厂里,生怕我们工作忙吃不好。每逢见面,她总是叮嘱我:“一定要把工作干好,和同事要好好相处,别怕吃亏,亏把人吃不死,吃亏是福,遇到难事要有决心、信心和恒心,工作中别嫌领导说你,领导说你是为你好,要记领导的好,要感谢领导。”
每次我和老公、儿子回家,母亲总是忙前忙后,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变着花样为我们做可口的饭菜。我工作进步时,她满脸微笑;我沮丧失落时,她不断鼓励我,谆谆教导,循循善诱,犹如春天的雨露,滋润着我的心田。母亲一生看重的是人格和道德,她总是在潜移默化中教会我如何做人做事,如何靠自己的努力去干好每件事情,我今生以有这样伟大的母亲而感到无比的骄傲。
十年过去了,我对母亲的思念并没有因时间的流失而淡化,而是愈加浓烈。那么多年里,当别人都关心我飞得高不高时,母亲关心的却是我飞得累不累。我感恩母亲生我、养我、牵挂我、关爱我。如果有来世,我一定还要做她的女儿,去关爱她、回报她!她陪我慢慢长大,我陪她慢慢变老。
母亲,女儿祝您在天堂一切安好!(同兴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