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春以来,一直感觉身体燥热不适,有医生朋友建议,蒲公英有清热解毒去火之功效,可以挖些回来晒干泡水喝。这让我不仅想起了家乡的野菜,想起了挖野菜的情景。
恰逢今年清明节调休,回家祭祖,见到田埂上小时候常吃的野菜,不禁想念那些美味,就央求母亲带我一起去挖野菜。妹妹开着车,很快就到了此行挖野菜的第一站——桃园。到了那里,满地都是蒲公英黄色的小花,喜得我赶紧跳下车,拿上袋子、铲子,迫不及待的奔了过去,蹲下,拨开草丛,对准蒲公英的根部,用铲子,使劲一剜,再用另一只手,拽着蒲公英的叶子,捡起来就可以装在袋子里了,然后站起来,去寻找另一颗。如此站起来蹲下去,反复几次,我已经是头晕眼花,所以挖一会儿歇一会儿,但干净的衣服上鞋上,还是沾了不少野草的种子,手上也不知啥时候挂了几条血印,看着满手黑黑的污泥,心中不免多了份沮丧,没想到挖几个蒲公英还这么艰难。再看看母亲,一刻也没歇着,一颗接着一颗,一会儿就挖了半袋子,而我的袋子瘪瘪的,只有一点点,惭愧之色,溢于言表。母亲看到了还安慰我说:“你没有挖习惯,习惯了就好了。”
挖蒲公英的时候,地面比较平坦,还好一些。挖鱼腥草的时候,人要蹲在水渠边上,屁股向上撅着,伸长手臂去挖水渠壁上的鱼腥草,人几乎是倒着爬在水渠壁上,重心全在两只脚尖上,一不小心,或是脚下一滑,随时有可能跌入渠中。看着母亲六十多岁的人了,为了挖一颗鱼腥草,艰难的佝偻着身子,心酸的眼泪夺眶而出,便说:“妈,这野菜挖的太辛苦了,咱不挖了,回家吧,我们咋都能养活你,咱不需要挣这点钱。”可母亲却说:“这鱼腥草,城里人最喜欢,能卖不少钱,挖这点,不辛苦,你们的小日子也不容易,妈不想给你们添太多的麻烦,现在我还能干动,挣一点是一点。”母亲一直都这样,从来不愿意给孩子们添麻烦。
相比于蒲公英、鱼腥草,水芹菜生长在水里,要下到水里,用镰刀割。四月份,虽说天气暖和了些,但水里还是刺骨的冰凉。我说我下水去割,妹妹说:“姐,你腿有风湿,就别下水了,和咱妈站在水渠边上,把菜往口袋里装就行了。”也许是寒门多孝子吧,父亲去世的早,妹妹很小就知道母亲的艰辛,把几个孩子拉扯大不容易,也非常懂事。
这样的劳作一直持续了整整一下午。到了晚上,我已是头晕眼花,腰酸背痛,然而为了明天拿到市场上好卖,母亲坚持着将挖回来的野菜洗的干干净净,一把一把的捆扎好。第二天早上,母亲和妹妹早早的起床,留够给我带回汉中的,剩下的拿去集市上,直到中午十二点才回来,口袋里揣着卖菜所得的82元零钞,到家了还在讨论什么野菜好卖,下次多挖点。
望着这点微薄的收入,想到母亲的艰辛,我的眼睛湿润了,这点钱远远体现不了,她这一天劳作的价值,但母亲每年都会坚持挖些,留够自己吃的,剩下的就换回一点钱,贴补家用。这些野菜不仅伴随了我纯朴的童年,也让我收获了一份深深的母爱,一份浓浓的亲情,一份勤劳朴素的品格和一份充实的生活。(汉钢动力能源中心水运党支部 赵娟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