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穿过很多双妈妈亲手缝制的老虎鞋,外形精美漂亮、穿着舒适温暖,一针一线都寄托了妈妈对我的关爱。
如今我的孩子已经两岁多了,穿的依然是妈妈做的老虎鞋,妈妈在我没有结婚前就已经提前为我的孩子准备好了老虎鞋。现在妈妈已经快六十岁了,眼睛都有些花了,做针线活需要戴上老花镜,手脚也没以前那么灵活,但每年冬季她依然从不忘记给我的孩子做一双老虎鞋,来表达她对晚辈的爱。
每当看见妈妈做的老虎鞋时,我依然清晰的记得小时候的冬闲时节,邻居的婶子大娘没有了忙忙碌碌的农事,常常几个女人在我家温暖的土炕上,围坐一圈,一边做针线活,一边唠家常。有时聊到可笑处,大家不约而同仰天大笑,那温馨场面,让人久久不忘!妈妈手上戴的顶针,在阳光下隐约闪烁,偶尔把针在头发里擦一下,又熟练地穿针走线,继续缝制老虎鞋,时间长了,妈妈手上已经磨出厚厚的一层茧子。
妈妈是巷里公认的巧手。不仅能描善绣,还剪得一手好鞋样。一张白纸,在她的剪刀下,三转两转,稍作片刻就变成一张精美雅致的花鸟图案。经常会有人来找妈妈为她们的孩子剪鞋样。别人敷在鞋面上,用花线一针一针按图刺绣,就能做出一双有漂亮图案的布鞋。
妈妈最拿手的是做孩子穿的老虎鞋。寒冷的冬天,妈妈将收集好的废旧衣裤拆开,在砖墙上,刷一层浆糊粘一层旧布,根据需要,刷成薄厚不一的“袼褙”。几日之后,待其干硬,就能剪成鞋底和老虎鞋的前脸。老虎鞋做好鞋面,里面塞好棉花,就要缝制最关键的“老虎头”了。根据鞋的大小,剪出前脸,剪成老虎头的形状,在四周缝上黄边;再用各色花布安上鼻子、眼睛和嘴巴;最后绣上几根胡须,在脑门上绣一个“王”字,一双精神十足、威风凛凛的虎头鞋就摆在眼前了。老虎鞋虽然简单、外观土气,但是孩子穿上既舒服又温暖,显得格外精神,讨人喜欢。在我们老家老虎鞋的寓意是希望孩子强壮如虎,另一个更重要原因就是,人们认为老虎是百兽之王,穿上老虎鞋可以避邪保平安,护佑孩子健康成长。
村里和我年纪相仿的人,有多少人穿过妈妈缝制的老虎鞋,妈妈也许记不清了。但蓄在老虎鞋里的爱,却是每一位母亲永远不褪色的深情。穿过老虎鞋的孩子,从一路摇摇晃晃着蹒跚学步,慢慢到步履稳健再到健步如飞;走过花开花落,走过季节轮回;直到母亲两鬓斑白,皱纹布满额头,身体佝偻,谁能忘记老虎鞋里那隐匿的温暖深情?
然而,随着时光流逝,岁月更迭。现在的农村,几乎没有孩子再穿那种土里土气的老虎鞋了。各种做工讲究、样式新颖彰显着洋气的儿童皮鞋,花样翻新,层出不穷。我想,再洋气的皮鞋也没有妈妈手工缝制的老虎鞋温暖舒适,因为老虎鞋里的每一块布和每一朵棉花,每一针每一线都携带着妈妈的绵绵深情和对晚辈的爱!(龙钢公司炼钢厂白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