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皮核桃,现剥现卖,过往的大姐大哥来尝尝。”街道集市上,商贩们使劲的叫卖声此起此伏,我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却立刻被摊位上白花花的核桃仁深深地吸引住了,望着它们那白白嫩嫩的诱惑,顿时一种香甜的滋味在嘴里滋生。
在大山深处的我的故乡,核桃树更是一道特有的风景线,沟垦、江畔、山头、山沟、村旁到处都可以看到它的身影。或高大魁梧,或身躯瘦弱,或东倒西歪,在这片土地上它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茁壮的成长,结出丰厚的果实向人们无私的奉献着。
小时候家里还没有花椒,每年的核桃便是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每当核桃刚露出小脑袋的时候,大人们有事没事总喜欢在自家的核桃树下转悠,望着它们一个个晃悠悠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好似树上结的都是珍珠、玛瑙、金豆豆。
特别是麦场畔上那棵老核桃树,爷爷也不知道它的具体年龄。庞大的树冠无限的伸向天空,粗壮的树干全是皱纹,超负荷的重量已经把强壮的树干压弯了腰。每到这个时候,繁茂的树叶覆盖在它的躯体上,装扮着它全是裂纹的身躯,树上一个个青皮核桃有的大胆的探出头来向四处张望着,有的羞答答的藏在树叶之间,一阵风吹来它们便相互打闹着、嘻戏着。自然而然,树下的阴凉处便是我们的乐园,打玻璃珠、丁拐拐,玩的不亦乐呼。而现在,每次回家总喜欢带着孩子来这里坐坐,一阵微风吹过,吹来的是在这片土地上那久远的记忆。
隔壁的大伯在我的眼里是一位农业精,随口便是顺口溜,“七月七核桃灌油油。”不解的我便追问,“是怎样灌油油呢?”他告诉我,在七月七日那天晚上会有一个老头拿着勺子给核桃灌油。那时的我还信以为真,害的我大晚上坐在树下等候那位老头,现在想起来的确有几分可笑。核桃就是从这一天后便开始慢慢的成熟,每当这个时候我们便会拿出自己的精锐武器——核桃刀,妈妈给系上一条红绳挂在脖子上,便跑在同伴们面前炫耀一番。一个个小巧玲珑的核桃刀在我们的手里游刃有余,一裂两半白花花的核桃仁便呈现在我们的面前,再用小刀在裂开的核桃里转一圈,这样就可以享受美餐了。
随着暑期的结束,九月份才是核桃真正成熟的时节。此时树叶渐渐衰老慢慢掉落,挂在枝头的核桃一个个张开了大嘴巴,露出了白花花的肚皮,一阵微风吹过便会自然掉落。这时便是收获的最佳时节,喜上眉稍的大人们凭借高超的技艺,拿着竹杆在高悬的枝头一抖,熟透了的核桃便与树体分离,在树下密密麻麻的铺上一层,我们小孩的任务便是在树下一边享用一边颗颗归仓。回家后放在阴凉处盖严几天青皮自然脱落,放在阳光下晒干,接下来便等着点人民币了。
其实核桃的食用价值很高,在人体中具有促进大脑发育,增强人体的代谢的功效。那时妈妈会用核桃做出各种美食,将核桃皮去掉,把仁放在锅里烘干碾成沫,夹在馍中间别有一番滋味,每当带几个上学时都会遭到伙伴们的疯抢。特别是外爷爷的寿馍更是让人回味无穷,圆盘似的内三层夹着碾碎的核桃仁和黑糖,上边还有很多点缀,中间一个大大的寿字,现在想起来都直流口水。
如今人们为了发展经济,对老品种核桃进行嫁接改良,出现了个头更大,仁更饱的新品种,但食用价值却与家乡的老品种无法相提并论。
随着年龄的增长,家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我时常想起。每当此时我就会想起村北那棵歪脖子大树,想起麦场旁那棵高大的核桃树,想起儿时的记忆。悠悠的岁月,浓浓的思乡之情便油然而生,回家的欲望催促着我回家的脚步。(龙钢公司炼钢厂 张长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