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夜里23:46分,路边过往的车辆不时发出嘀嘀的声音,透过窗户凝视着万家灯火,突然想起距离一年一度的父亲节仅有14分钟,打开手机给公公和养父一人发了一个66元的大红包,祝他们父亲节快乐、福泰安康、万事如意,只是唯独少了您,我最爱的父亲……
和您的父女情,具体算来应该是从12岁那一年开始的,因为那一年是我第一次称呼您“爸爸”!
12岁那一年暑假,我第一次回咱们家,晚上和奶奶睡在一起,她向我讲述着有关于我的故事。奶奶说,把我放在养母家那天,你回到家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收拾着给我做好的被褥和衣服,一个人哭了许久,几十年,那是她第一次见你掉眼泪,你害怕奶奶担心,用床单捂着自己,硬是没有让发出声来,只是这一切刚好被从门口经过的奶奶撞了个正着,后来,你和母亲一直为了生计在外奔波着,看我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所以对于你们,小时候是没有太多记忆的。
血浓于水,这是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无法隔阻的。送我回养母家那天,姐姐们哭了一路,你开着车一句话也没有说;送我到家之后,小坐一会你们便离开了,远远的望着你,你的眼圈泛红,就在那一刻,我用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说了句:爸爸,回家开车慢点。后来,养父告诉我告别的时候,握着你的手,炎炎夏日里却没有丝毫的温度。再后来我就用爸爸”这个词语称呼您了,还记得第一次叫您时,您激动的都不敢看我,我知道那一刻你的内心一定充满了欣喜和激动,眼圈也一定是红的。
上班后的第一个月,给您买了一件不足100元的短袖,不喜言谈的你逢人就说是你家小女儿给你买的,衣服穿在身上也是舍不得脱,常常你也会打电话过来,叮嘱我多吃饭、注意身体、不要累着……我也开始懂得,懂得你这个外表坚强、剽悍的男人内心的一丝柔软。
买了新房之后,你隔两三天就会打电话过来询问装修的咋样了,要过来看看,而这个承诺如今也只是一场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梦了,后来,我也慢慢懂了这一切……
陕南的冬天冷的让人直打哆嗦,母亲打来电话说你出了意外、情况不好,让我赶快回家。回家的路上眼泪不听使唤,心里在想着你等我的情景,希望汽车开快点,再开快点、、、、
2015年12月18日凌晨01:20分,你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母亲不让唤你,怕你心里难过。当时不知怎么,我竟那么地听话,却不知,在以后的日子里,要为自己那一次的听话深深地自责,并且追悔莫及,心痛不已!
谁说没有遗憾!我应该早点选择原谅,原谅你和母亲当初无奈做出的选择、接受这一生“浅薄”的父女情。那天夜里,我像拥抱孩子似的,深深地、依依不舍地拥抱了你略有体温的身体,这是人生中我对你第一次的拥抱,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那天早上,我们送你出门,冬日的寒夜里、长长的队伍,我们手牵着你的灵柩,深一脚浅一脚,送你走完最后一段路程 。随着棺木徐徐下降,我用泪眼深深地、深深地凝望,希望永远地记得这最后一次!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从此,村头的路口,那一方土,有你的期待,也有着我们永远的牵挂!我宁愿相信,那儿,是你另一段人生的开始,那是一段和我们平行的旅程!(汉钢公司:张云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