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一脚踏进这白色的世界,“砰砰砰”的心跳就敲起了欢快地小鼓。站在熙攘的人群中,我真想像小时候一样在漫天飞雪中追着雪花跑,在晶莹剔透的白色世界里返老还童重拾儿时的肆意时光。
龙头山的雪景我向往了好久,筹划了好几次的出行都因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被迫取消。虎年岁末,踏着小江南冬初第一场雪铺就的白色的绒毯向龙头山挺进。排队等待近一小时,我们才乘坐缆车跨过沟壑抵达山顶云梯平台,转乘高耸入云的云梯抵达龙头山那冰雕雪砌的世界。好一个银装素裹分外妖娆的冰雪世界,一脚踩下去,竟被脚下厚厚的积雪滑了一个趔趄,嘴角的欢喜花尚未完全绽放,就被突如其来的趔趄吓得变了模样,幸亏女儿施以援手,我才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摔倒丢人。拉着女儿的手小心翼翼的向玉树琼枝的山林挺进,心头不由一声感叹,岁月让我们成长、睿智、知性的同时,也让我们丢失了曾经和雪花深情相拥的欢快与肆意。
小时候只要下雪天,场院里,巷子里满是孩子们追着雪花奔跑的身影,一个不小心摔个跟头,也不觉得丢人,反而把不期而遇的摔倒当成新的游戏。一帮敞着棉衣满脸蒸腾着热气的孩童,在奔跑中脚下故意趔趄摔倒在地,引起一场没有任何恶意的嘲笑。躺在绵软的雪被上谁也不愿起来,任由洁白的雪花穿过蒸腾的热气落在眉间,落在脸颊,屏住呼吸感受一朵朵雪花的升华之旅,感受它用一朵雪花的冰凉熄灭庄户孩子脸蛋上娇艳的“高原红”。玩渴了,抓一把雪花塞进嘴里,紧锁嘴唇用舌头在口腔里搅拌加下,满嘴的雪花就变成了解渴的天然“冰水”。说来奇怪,那时的孩子整天雪地里跑,雪地里滚,喝雪水倒是很少听见有谁冻病了或者肚子疼,看来,乡下孩子的皮实得益于有广袤的原野让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摸﹑爬﹑滚﹑打强身健体。
顺着木质的阶梯走进龙头山的腹地,满眼都是雪花绽放的丛林。洁白的雪花如羽毛般从天际轻撩着舞裙翩翩而来,飘落在龙头山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株生命,将它们装扮的是恬淡而优雅。你看,晶莹闪烁的雾凇像极了盎然怒放的花朵,独占枝头凌冬而开;你看,繁叶落尽的枝头被层层雪花妆点,那一支连着一支的冰花晶莹剔透美的不可方物;你看,那刚学会走路的孩童,站在平台伸着一双小手笨拙的追赶着飞舞的雪花,嘴里咿咿呀呀唱着高兴地歌谣;你看,身边的人潮不论老幼,不论男女都被这童话王国般的冰雪世界慢慢浸染,或驻足瞭望远山的云雾缭绕,或团个雪球再现一场儿时的雪仗。
在龙头山繁花似锦的冰雪丛林,我们一家三口好不容易觅得一方人流较少的山坡,山坡尽头有一条前面游客滑雪留下的滑道,童心萌发的女儿气喘吁吁的爬到坡顶,刚坐到滑道上还没来得及准备就被调皮的冰雪从坡顶快速的运送到坡下,滑到坡下时整个人四仰八叉的躺在雪地里,浑身上下沾满了雪花,二十多岁的姑娘像个孩子一样,躺在雪地里高兴的不愿意起来。拗不过孩子的再三邀请我和老公重拾童趣加入女儿组织的滑雪比赛。松开滑道两边双手紧握的小树,我的身体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向坡下俯冲,吓的我努力缩紧身体想要控制那疾驰的滑速,奈何瓷实光滑的滑道丝毫不留让人想办法的缝隙,让我以自由落体式的姿势抵达坡底,一颗提在嗓子眼的心才算放下。玩过几轮之后,不惑之年的我们才放下矜持和孩子在雪地里嬉闹,打雪仗,捏雪人,欢快的笑声落满了龙头上的朵朵雪花。
时隔多年,我和雪花又一次深情相拥。躺进它绵软的怀抱,感受它冰清玉洁的气息,用心聆听漫天飞舞坠落地面的声音,聆听远方孩童的纯真欢笑,聆听母亲温情如水的叮咛,聆听大地睡梦中的声声呢喃……(汉钢公司 李晓楠)